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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
大夫来了,霍宝看着老爹歇下后也过来了。
如今天热,牛清的伤口不能捂着,
除了留下外敷的药,大夫还开了清热散火内服的药。
“再开个退烧的药!”霍宝道。
这是预防高热的,有备无患。
大夫开了。
霍宝还是不能放心。
这么大的口子,极容易发炎,又是脖子上这紧要地方。
带大夫过来的是林师爷的书童平安,十六、七岁,是出身蟒头寨的孤儿,与霍宝也相熟。
眼见霍宝还不放心,平安道:“小宝爷放心,这鲍大夫是祖传医术,在州城里也是数的号!”
霍宝望过去。
五十来岁,留着长须,精神矍铄。
中医本就是熬病例的,越发老金贵。
眼前这人年岁在这里,口碑也有。
鲍大夫?
这个姓氏还真是少见,不过后人能做到太医,应该是真有两把刷子。
霍宝目光火热。
鲍大夫被霍宝盯着僵住。
“鲍大夫可擅长养生药膳?”
“略懂一二。”
鲍大夫口中说着谦词,可面上隐隐带了得色。
平安在旁道:“小宝爷,真是巧了,鲍大夫家最擅长的就是养生药膳,城里的药铺回春堂、药膳馆子回春楼,都是鲍大夫家的产业。”
霍宝大喜,道:“州衙近期会增设一名医官,不知鲍大夫可愿一试?”
鲍大夫神色不动,却是用眼角看平安。
这到底是哪家的少爷?
怎么说话口气恁大?
医官?
这是滁州,不是京城!
除了京城太医院有医官,有时会奉命到地方巡视,地方上只有道一级,才设医官“提领”,从九品,负责一道之内违法行医之事。
滁州本来就没有医官,还提什么“增设”?
平安忙道:“这是我们小宝爷,徒三爷的外甥。徒三爷今早回亳州了,滁州如今当家人霍五爷,就是小宝爷的尊亲。”
鲍大夫神色一愣,忙重新见礼。
滁州城内外繁华依旧,他都忘了滁州已经不是朝廷的滁州。
白衫军的滁州,自然是人家说了算。
霍宝虚扶一把,道:“鲍大夫不必客气,可愿意一试?”
鲍大夫满脸踌躇。
这大夫是治病救人为业,偶尔被请上门给白衫军看病不是过,做白衫军的大夫可就是从逆。
要是白衫军能站住还罢,要是站不住,对鲍家来说就是塌天之祸。
可是能拒绝么?
百姓叫“佛军”,就当人没脾气?
阖家都在滁州,得罪了滁州新主人,那不是找死么?
霍宝温和道:“鲍大夫不用立时决断,拿不下主意,回去与家人……商量商量!”
如今正缺好大夫。
老爹年岁不小,又有咳疾再身,有个大夫调理身体也让人心安。
另外就是要开始打和州,要是能临时培训些战地医护人员,也能减少伤亡。
不管鲍大夫乐意不乐意,碰到了,就是他了。
必用的人才,时间又紧,就大道直行。
那“家人”二字,霍宝话音略重。
鲍大夫心里一颤,躬身道:“小老儿上了年岁,恐不堪趋势,小老儿长子出师多年,尽到小老儿真传,可否让他来代小老儿来州衙听差?”
霍宝看着鲍大夫,一时没说话。
鲍大夫是一家之长,他给白衫军做医官,阖家都脱不得干系;他长子出来做医官,真有万一,舍了这一支,其他儿孙还能挽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