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五爷得滁州的真正原因,自此为人所知。
没有人会怀疑鲍二爷扯谎。
要不然当初霍、邓过渡太平缓,也不会接二连三有士绅人家冒出来找死。
若是霍五爷当初杀光徒三与其手下,接手滁州,那这些地头蛇早就安静如鸡。
只是没想到,竟是这样厚道。
这是相当于白送了小舅子一份基业。
江平为人行事,许多人都记得,看似温和,实则心窄不能容人。
为了维持州府日常政务,启用不少吏员,江平却是一次也未将众人引荐给徒三。
使得滁州士绅与白衫军始终隔了一层。
直到霍五爷当家,才用了宋老大人、鲍家父子等人。
之前强硬征招入水进麾下的子弟,也逐渐冒头。
就是小元帅那边,也点了州府子弟为伴读。
之前大家都惶惶难安,如今看下来,滁州上下不知不觉与滁州军已经融为一体。
何老爷最是感动,亲自往州府缴了罚金五百两银给儿子做赎罪银,又带儿子求见马寨主道谢。
“这孽畜犯下恶事,全赖六爷宽容,我们父子感激不尽!”
何老爷谢的真心实意。
马寨主摆摆手道:“五月里白衫军进城,何家最先投靠,五爷记得此事,与我专门交代过……只凭这个,只要何家子弟不是谋逆,其他小错都可网开一面!”
何老爷惊诧不已,面上更是感激:“万没想到五爷还记得这等小事……是犬子辜负了五爷……”
被上头记在心中的人,早提拔晚提拔都会挑拨。
儿子走错了!
何伯光死罪活罪都逃过,并无庆幸之心,反而心灰意冷。
他才而立之年,确实有为民之心。
一州吏科文书,是州府文官第三人。
一下子前程断送,心中懊悔不已。
听了马寨主的话,他立时“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带了祈求道:“六爷,学生愿为刀笔吏,继续为五爷效力,求六爷成全!”
刀笔吏是州府中的初级吏员,打杂的。
马寨主亲自扶起何伯光,道:“监察大人为了防止官员**,与五爷提议异地为官之策,五爷允了……九月初,会在滁州考试,选人往和州为吏……”
何伯光眼中,烁烁发光!
……
那两个儿子被发配回家的人家姓苗,是个中不溜的人家。
倒是几辈子的教徒,家中一直供奉着弥勒的。
在滁州各家各户中,也数他们与薛彪私交最好。
只是再信奉弥勒,他们也舍不得儿子落发当和尚去。
当家的老爷子吃了半辈子素,倒不是糊涂人。
“兵营本来就是主杀的,心中不忍杀生怎么能当好兵?小宝爷宽厚,允了人补缺,那就另选两人吧……至于他们两个,也莫要留在城里碍眼,去庄子上避几年,等到事情过了再说!”
却是不敢托大,将六十的人,亲自带了另外两个孙子,送到童兵营。
……
一日之间,方向大变,霍家父子在滁州士绅口中就成了宽厚仁义之人。
……
京味楼中。
郭老爷站在二楼走廊,听着堂上食客对霍家父子的称道,对儿子唏嘘道的:“见识了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真是仁义无双的霍五爷、霍小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