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护儿直接退出了攻城序列,陈兵洛水南岸,与王伯当相拒。而王世充则以皇帝的名义把段达排在了第一攻击序列,下令府兵不惜代价,便是用人命填,也要把偃师城外的沟给填平,打出一条通往城下的通道来。
至于江淮新军,嗯,在水路以战船掩护他们。
而在段达这一路军中,自然又少不了韦仁基与卫玄这等戴罪立功的去打头阵。不过这其中,却少了一队兵马的身影。
隋军西路大营,宇文大旗下,并立塔楼观战的宇文化及兄弟正与李世民谈笑风生。
托某杠精的福,原本没什么交集的历史人物,这会儿却惺惺相惜起来。
当然是表面上的。
这两兄弟一个纨绔草包,一个张扬跋扈,李世民自是打心眼里鄙视。要不是他那便宜弟弟稍信,他这会儿早上山去踢那货的屁股去了,才不愿意在这里扮狐狸演聊斋。
不过他虽然不耐,但宇文化及两兄弟却是开心的很,尤其是老二宇文智及。
他所自豪的,除了家世,无非就是那点儿还拿得出手的勇武。而李世民的猛,却是他哥儿俩在战场上亲眼见到的。
一百骑兵视敌人于无物,在乱军中冲突砍杀的景象,到现在都让他耿耿于怀。
“世民兄弟,等打完这场仗,某定要与你比比箭法!早听闻唐公箭法当世无双,却不知竟是家学渊源。某观兄弟箭法,已然是青出于蓝了罢?”
“青出于蓝倒不敢说!某家阿爷百步之外可射飘扬之柳叶,某却击之不中,所仗者,无非是年轻气力罢了!”李世民笑得很谦虚。
“兄弟过于自谦了!年轻人,便该张扬些!”
话都是宇文智及在说,老大宇文化及只在一旁做微笑状。
开始当然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大概在宇文智及的眼里,他这位大哥等同于智障,说不几句就要丢人。便总是打断其谈话,甚至于呼喝。于是到后面,宇文化及干脆就不说话了。
眼见前方战场上冲突厮杀,隋军在泥潭之中艰难推进,宇文智及便不屑冷哼。
“这位段大将军的名气怕是全在胡须之上,用兵忒不爽利!府兵就那点儿精锐,还捂在手里发霉生蛆!要某说,这首战就该让咱上!”
李世民在一旁暗自撇嘴,心说冲这话就知道你特么也不比他强到哪去!真以为这是在抢功呢?
“也不知他使了甚手段,竟得了这头筹,还把咱世民兄弟排挤出来!”
这边宇文智及话里有话的说着,眼神瞥过李世民。却见后者笑着摇头,指着战场道:“宇文二兄却是误会段将军了,此番是世民主动请辞。”
“哦?这却是何故?贤弟麾下猛士最是适合此等硬战,此时不发利市,要待何时?”宇文化及一个没忍住,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这次他家老二没打断,也是疑惑的看向前者。
李世民等的就是这话,闻言便故作小心的左右扫视一番,然后才上前拉过二人,低声道:“这话某说与二位兄长知晓,却不敢外传!”
“噫!贤弟却是把人看扁了!某生平虽无善名,欺行霸市咱干过,却最恨那多舌的小人!”
宇文智及把胸脯拍得砰砰作响,故作不满的数落。
李世民耐着性子连连告罪,然后才“迟疑着”把心底的打算和盘托出。
“陛下攻打偃师,为杀李密是假,打通离洛通道才是真!想必二位兄长得已得了密旨,护卫水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