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周围瞬间哗然,便是拔刀护住他的这些士兵也都惊疑不定。
屈突通更是大怒,挥手便命手下去调亲卫营来,要处死这群通敌卖国的货。
可接下来,随着郑大守的叫嚷,却叫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哼!亏得俺留了个心眼,那唐使感念俺的救命之恩,便说了些隐秘之事!大家伙还不知道吧!大将军的儿子,屈突寿,现下乃是唐军的果毅都尉!大将军若无心降唐,何故瞒着俺们!”
“这,少将军降唐了……”
“果毅都尉是什么官?”
“快闭嘴吧,肯定比你的官大……”
周围士兵议论纷纷,再看屈突通的目光里就带了些莫名讥讽的意味。
后者羞愤欲死。
其实这事儿,他和卫玄早就知道。
早在老李还没写信过来时,便有留守大兴的管家过来报信,言说屈突寿降唐之事,并劝说屈突通也投降,好回家和儿孙团聚。
那管家的脑袋,还是他亲自砍的。
但知道是一回事,说不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卫玄能明白他“父是父,子是子”的想法,为了避免军心不稳,瞒着才是应有之意。
君不见当年杨玄感造反的时候,麾下诸如来护儿的儿子来渊、韩擒虎的儿子韩世谔、甚至于杨广的表侄杨恭道都参与其中,也没见这帮老家伙打的时候放水。便是事后清算,老杨都没提起过。
但这种观念高层之间能明白,手下的兵头却未必懂。
达不到追求信仰这层境界的士兵,首先想的便是你儿子都投降了,你说你不想投降,谁信啊!
“大将军是要抛下我等,自去寻富贵嘛!”
郑大守这话一出口,周围尽皆色变。
脚步声自岸边响起,屈突通的亲卫营正快速跑来。而船上的众人一见,便也迅速弯弓搭箭,相峙起来。
“你速去函谷关,叫陈政带兵来阻,切莫起了内讧……”
卫玄扭头对身侧的尧君素低声嘱咐了一句,待后者转身之时,却听身前刀光一闪,随着一片低呼,却是屈突通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大将军不可!”
刘纲上前一步,被前者一瞪,立时僵在原地。
“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某追随先帝、陛下两朝,累受国恩,蒙陛下不弃,命某留守京城。眼下正值国难,通虽不才,唯愿以死报国!”
“大将军!”
“大将军这是作甚!”
两边的兵将同时吼叫,屈突通却不为所动,只是以刀架着自己的脖子上前,怒视郑大守等人,喝道:“尔等欲降伪唐,先过老夫这关!今日屈突通血溅船头,也算为国尽忠了!”
“来啊!”
“来啊!”
“怎地又不敢了?你这孬种!”
随着他步步紧逼怒吼,相对的士兵无不变色后退。在老卫头的冷眼旁观下,先是刘纲忽然跪下哀求,接着郑大守也弃了刀,不过一会儿,周围便跪倒一片。
“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