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仙鸣抬头挺胸严肃起来,张军也正了正身上的衣服。
霍仙鸣高声喊了一声,引着张军进入大殿。
“臣朝请郎,张增,见过陛下。”拱手行礼的张军看了一眼李适,一股子斜气从心底涌了起来。
大殿里的人全都一愣,包括李适。
哈哈哈哈哈……
李适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向张军迎了过来,大笑着伸手把住张军的手臂:“朝请郎请进前来与某叙话。”
张军任李适牵着往里面走,看着李适就像一个奸计得逞的顽童一样肆无忌惮的大笑。真想给他一脚。
嗯哼。霍仙鸣重重的咳了一声。
李适听到霍仙鸣的声音,吸了口气压住笑声:“张卿与诸卿已经见过,不用某介绍了吧?”
张军冲李勉陆贽李泌三个人拱了拱手,三人还礼。
“近几日皇后有所不适,令夫人的觐见就免了吧,”李适说:“等日后再为夫人行贺。”
“谢陛下。”张军替媳妇谢过皇恩。
“果儿马与羊车就赐与你家小女,白铜饰犊锦绢罩面,可自由行走。若是不够可去苑中挑选便是。”
“谢陛下。马三匹,车一具,够了。只是小女年幼,所喜之物不多,臣不忍拒绝,故才僭越。”
“无妨。”李适摆了摆手:“长安已复,你在京畿诸县的兵马未退,可是尚有举措?”
“回陛下,河中怀光尚在。”
几个人都愣了一下,陆贽李泌互相看了一眼,李勉扭头看向张军。
李适举手在张军臂上拍了两下,有些重。看来是有些激动了。他个子矮一些,想拍肩膀却是够不到。
“那么,卿又欲去蔡州,可会影响?”
“陛下安心,各处边关要塞以及京畿诸县臣已安排到位,兵马料使充足。
况依臣判断,此际吐蕃未必敢乱动,而河中怀光军心离散亦需时日将养,臣也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去蔡州走上一走,以免贻误时机。”
“可的所握,不要勉强。”
“陛下放心,臣有准备。现在京畿平定,只需打通漕运便可安抚黎元,臣必须去,也必须胜。”
“好。好。你有心了。”李适负起手踱了几步,握了握拳头:“陆卿,着张增充天下兵马副帅,各道府州军马均需听从调度,尽力配合。拟诏。”
“陛下,”张军用眼神止住陆贽,拱了拱手:“山南诸道诸军已连战经年,疲惫伤损,此番臣前去就不加调度了,以免坏了地方势态。
臣只需一路通行即可,若能备些粮料最好,其他就免了吧。”
“陛下,臣以为此诏可下,至于调不调度,张节镇自可按需机动,以免有需不应贻误时机,而且此去蔡州水路纵多,船只诸物也要方便些。”
李泌上前一步拱手发表意见。
“正是,陆卿拟诏吧。张卿,”李适摆手让陆贽去工作,扭头看向张军:“不知你送了什么给某,还需某亲自启看。”
“陛下,是臣亲手所制的镜鉴,天下间目前只此几面。”
镜鉴?李适挑了挑眉毛,吩咐把东西拿进来。
“可是有所不同?”
“陛下亲自验看便是,莫要惊吓就好。”
“镜鉴有何惊吓之处?”李适看了看张军,看了看放在面前的礼匣。来回看了几遍:“镜鉴?”
“镜鉴。陛下安心,臣不敢欺君。”
李适过去看着礼匣想了想,伸手打开帛封,扭头看了张军一眼,这才掀开盖子。
啊呀。啪的一声合上礼匣,李适叫了一声连退了好几步。
“陛下。”霍窦两位大监跑过来挡在李适身前,李泌和李勉惊疑未定的看着张军,殿外禁军都惊动了。
“没事,朕没事。”李适制止了要进来的禁军,看了憋笑的张军一眼,又看了看礼匣,再次走了过去。
这次有了心里准备,慢慢掀开匣盖往里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