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邱三槐他们已经扛着水火棍一路奔跑而来,邱三槐递了一根水火棍给卫轩,卫轩接在手中,冷声大喝:“给我砸!把这些水缸都砸了!”他说罢就抡起水火棍,对着一个水缸砸下,“噗”地一声闷响,水缸上出现了一道裂纹,开始有水渗出。
其他三人也抡起水火棍猛砸水缸,唯有李大有一人在后方看着,脸色阴晴不定。
水缸后面的那五个衙役慌忙呼喝:“停手!快停手……”
这边的呼喝声顿时引来了不少人,又有三个衙役跑了过来,无论他们如何喝止,卫轩他们丝毫没有停手的打算。
只一会儿工夫,四口水缸土崩瓦解,水流得满地都是,卫轩带着他们往前闯,八个衙役围住他们,不让他们过去,渐渐地发生了推搡,接着便打了起来。
卫轩一边打一边高喝:“给我打!打伤了算我的,别打死就行!只要闯过去!你们欠的钱,一笔勾销!”
这句话显然很有诱惑力,他们每个人都欠卫轩好几十两白银,这么多钱,就算他们不吃不喝,也要挣上好多年。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邱三槐他们兴奋地丢开水火棍,挥起拳头朝着那群衙役打去,他们还算聪明,打架前先丢开水火棍,这可是兵器啊,若是打中头部的话,非死即残,会出人命的,大家同衙当差,打个架而已,没必要玩命。
那群衙役当然也不会傻乎乎地挨打,纷纷还击,他们很有默契,也是赤手空拳,不用任何器具,你推我搡,拳来脚往,偌大的县衙之中,衙役们居然聚众斗殴,而且发起人还是县丞大人,这事要是传出去,绝对能让全城震惊。
别看邱三槐他们整日无所事事,打起架来还真猛,四个人打八个人,竟然打得难解难分,卫轩懂点武艺功底,这些天来修炼那个什么琉璃诀,力气大增,反倒是所有人之中最厉害的一个,独自一人缠住了三四个衙役。
虽然是打架,但又不是生死厮杀,他们各自也没敢下死手,一时间倒也打得难解难分,打累了,双方坐下来休息会儿,继续打,反正这帮衙役就是不许卫轩他们过去,卫轩当真是恼怒不堪,悔恨自己没多带几个护卫过来,要是家里的护卫随便来一个,保证把这几个拦路狗给打的哭爹喊娘。
此时此刻,仪门紧闭,仪门外,丹龙巴契带着数百人在那疯狂敲门,而且还不断有人加入其中,这些人里,只有二十几个是他们苗民,其余的都是本城百姓。
仪门后面,十几个衙役用水火棍抵住仪门的门闩,但仪门还是被砸得一震一震的,他们看得心颤,纷纷用身体抵住门。
而公堂之上,周文宏已在结案:“孙老实,你所言固然不假,但你并不知道,柳树村的所有人因为不堪山贼袭扰,其实早已悄悄落草为寇,与山贼为伍,还为山贼做事,说白了,他们就是山贼,只不过不总是住在秤砣山而已,百姓落草,这是本官的失责,本官没有照顾好本县的百姓,所以张典史杀掉的六个山贼,是柳树村的人,但其实也是山贼,此案已毕,就此结案!”
孙老实听着周文宏的胡说八道,气得直喘气,怒指周文宏:“你……你……你胡说八道,我女婿才不是山贼,你胡说八道!噗……”
孙老实忽然手捂胸口,张口吐出了一大口血,萎顿倒地,口中依然还在低呼:“我女婿不是山贼,不是……”
这时,卫轩冲进了公堂,只见他头发凌乱,官服不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满是伤痕和鲜血,身上官袍也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的白色衣服,他一出现,整个大堂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只剩倒在地上的孙老实不断低呼:“不是山贼,我女婿不是山贼……”
“孙老汉。”卫轩快步上前,蹲下身扶起孙老实。
“卫大人……”孙老实望着卫轩,浑浊的双眼中流出两行清泪,“他们说我女婿是山贼,我女婿怎么可能是山贼,他不是山贼,真的不是……”
“我知道,我知道。”卫轩连连点头。
“他不是山贼,不是……”孙老实不断低语,瞬间,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脑袋一歪,双手垂落,没了气息。
卫轩一时间愣住了,伸手探了探孙老实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死了,泪水顿时浸满眼眶,他仰起头,努力将泪水逼回去,他怎能在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们面前流泪,良久,他缓缓放下孙老实的尸体,起身鞠了个躬,然后转头冷眼扫过周文宏、张广陵还有龙向峰,咬牙切齿道:“是你们害死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