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睡着的,江淮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看着女孩带着甜笑的睡颜……
第一次觉得,人生原来可以这样幸福的?
第一次觉得,人生……原来不止是一滩烂泥,还要在烂泥里垂死挣扎……
这晚,也十八年来,江淮睡得最安稳的一个晚上。
两个小家伙相拥而眠,就好像冬夜中彼此取暖的小兽,感恩,知足……
‘砰——’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江淮只听到一声摔门的巨响,下意识地惊坐起身。
怀中的女孩,似乎也是很久没有睡的这么好了,被那刺耳的声音吵醒,黑眸中隐隐蕴着戾气……
“小bi崽子还他妈没回来?”
客厅中,传来江大鹏醉醺醺的怒声。
看到家里乱糟糟的,下意识就觉得儿子还没回来,不然这屋子不可能乱成狗窝似的!
昨晚他又输了钱,心情贼他妈差!
想找个出气筒都他妈找不到!
拎着酒瓶子,晃晃悠悠地倒在沙发上,江大鹏刚灌下一口酒。
面前,忽然出现一张脸……
明明长得软软萌萌、肉肉呼呼,像个小包子似的。
可那双眼睛……阴翳很辣,隐隐还浮动着一丝血光……
江大鹏这辈子都忘不了这双眼睛!
哪怕那天是深夜,他也将这双眼睛牢牢地记住了!
嘴里那口酒,差点喷出来。
可就在喷出来的前一秒,一双黑色的大头皮鞋,直接踩在他的脸上。
硬生生将那口差点喷出来的酒……又咽了回去……
“咳——咳咳咳咳——”
江大鹏从沙发上摔下来,被那一口酒呛到,咳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咳咳咳——”
他想问,你这个死丫头片子怎么会在老子的家里?!
可是咳嗽地说不出话,只能倒在地上,一边咳,一边颤颤巍巍地指着女孩。
久歌垂眸睨着他,黑色的瞳仁冷冰冰的,就好像盯着一个死物,“去赌了?”
她开口,问了这么三个字。
江大鹏虽然一直在咳嗽,但心里都快要把女孩的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
草泥马的!老子去不去赌关你屁事啊?哪里来的野丫头,打了老子一顿,还他妈没找你算账,竟然莫名其妙地跑到老子家里,质问他‘去赌了’?
去你妈的!老子就去了,怎么样!
江大鹏一直咳,脸红脖子粗的,额角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可他那愤恨的眼神,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于是乎……
那双黑色的大皮鞋,再一次落在江大鹏身上。
踩着他的肩膀,小姑娘微微歪头,“你很,不服气?”
“服……咳咳咳——服你妈!”江大鹏是个十足十的地痞无赖,欺软怕硬的很。
虽然那天晚上挨了小姑娘一顿毒打,可他觉得是小姑娘趁人之危,在他酒醉的时候才打得过他。
说到底,不还是个小丫头片子?
江大鹏欺软怕硬,又怎么会怕一个小姑娘。
谁知,话音刚落,那只踩在肩膀上的大皮鞋,一脚踹在他的下巴上……
那力气能有多大呢?
江大鹏一个一百四五十斤的人,直接被掀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