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明公若派兵从攸县进兵庐陵,翻当从庐陵东境内以应之。
若未径至庐陵,可住长沙、庐陵两郡交界之处,令此间民知荆州兵在彼,即大事可成也。
此间民非苦饥寒而甘兵寇,实乐得西属也。
但穷困之下举事,若不见明公之应,寻受其祸也。
如使刘、黄二将军率军首尾相连,牵缀往兵,则善之善也。
翻生在会稽,长于时事,见其大事,百举百捷,时不再来,敢奉腹心。
翻私恐明公未深信,故遣亲人报信,明公可留之,以证仲翔之心。
翻乞降春天之润,哀拯其急,不复猜疑,绝其委命。
事若宣泄,翻全族不存,惟愿明使君远览前世,矜而愍之,留下所质,速赐回报。
翻当候望举动,俟须向应。
当此时,翻再望明公君侯垂日月之光,照远民之趣,永令归命者有所依赖。
待虞翻写好这封信后,依其信中所言,将这封信交予其弟弟虞堂,让其亲自送到襄阳交给刘表。
虞堂身为虞翻亲弟,自然是知道虞翻写的这封是诈降信。
他也知道他这番前去,很可能就回不来了。
但虞堂自小由虞翻带大,与虞翻感情深厚,为了虞翻,为了虞家,虞堂不惧生命之忧。
在虞堂临走前,虞翻紧握住虞堂的手,落泪涕零,不知所言。
虞堂对着虞翻三拜后,便取了信出了西昌城,往荆州而去了。
在虞堂走后,虞翻独自悲语道,“今吾丧名,来日吾弟则丧命也!”
语气之中尽是悲凉。
...
虞堂在拿到虞翻亲笔写的信后,带着几名随从从西昌城出发,一路上跋山涉水,数日后终于来到了襄阳城中。
荆州与江东虽相距甚远,但这两地之间水网密布,河流勾连,在有着河运的帮助下,两地之间的消息往来实则十分便捷。
对于刘表安插在江东中的细作来说,他们在江东境内探明的一些情报,也总是能很及时的传递回荆州。
早在孙翊刚从庐陵郡出征时,刘表就已经得到了孙翊调派四路大军,围剿全柔的消息。
关于这四路大军的动向以及目的,刘表虽不能即时知晓,但知晓的时间,并不会和实际的时间差上太多。
本来刘表还对孙翊调派的四路大军中的,陆逊一路感到忧心。
因为那一路是往柴桑而去的。
这让刘表一开始以为孙翊看穿了全柔投诚于他的事实,也预知了他会派兵攻打柴桑。
但刘表后来又从探报中得知,陆逊今年尚未年满二十。
他只是因为在“二张逆案”中代表吴郡陆氏向孙翊率先宣诚,才得到了孙翊的信重。
虽然陆逊俨然有一些名声在流传,但在刘表看来,这陆逊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而已。
往日无任何功勋甚至统兵经验在身,并不足为虑。
况且陆逊此番带去柴桑的仅有三千兵马,这在刘表调派的上万江夏大军面前,简直是不够看。
再加上细作在探报中言道,孙翊派陆逊去柴桑,本意乃是为了阻止全柔战败后西逃,并不是为了防备西面的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