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x=3y5x=5y-10
∴3y=5y-10y=5
又∵x=y-2,
∴x=3
解析式一列,运算过程简介明了。
而在此时,这样一道题,都不说运算了,光是要看懂题目,都需要费好大的力气···
——有甲、乙二物,甲物加二钱,可换得乙物;甲物五,可换乙物者三,问:甲乙二物各价几何?
且先不提此时没有标点符号这件事了,光是从这么一句文字中提炼出题干,就要求做这道题的人不止需要认字,还得具备一定的思维体系构建能力。
或许看上去,并没有这么玄乎:以后世人的视角,这样纯文字的叙述方式,似乎也没啥不一样的?
那是因为,后世人的思维能力,体系构建能力,都已被更简易的符号、数字等思维工具给锻炼到了一定的熟练程度——即便题目是文字,后世人也能在看过这样一道题过后,自动在大脑生成‘x+2=y,5x+3y’的等式。
但此时的人在解这道题的时候,并不会有这样下意识的的思维体系构建,所有的过程,都需要以文字的形式展现,如‘甲物加二钱可换得乙物,故乙物可视作甲物加二钱;甲物五换得乙物三,即甲物五,换得甲物三又六钱···’
撇开其他的客观原因,真正阻碍华夏数学发展的,便是这般繁杂的运算过程。
此时张苍手中的竹简——准确地说:统计图,就是刘弘打算针对此,所做出的第一个尝试。
从九章算术第一次出现并沿用到现在,华夏数学实际上已经近乎到达了‘文字数学’可抵达的巅峰;要想让华夏数学稳步发展,而不是如历史上一般停滞不前,那从‘数学文字化’到‘数学符号化’的转变,将无可避免。
更简洁易懂的记录方式、运算方式,可以节省大量的时间精力,让那些数学造诣达到水准线,有机会促成数学发展的人有更多的时间,去探究更为深奥的问题。
——就如历史上的张苍那样,去琢磨琢磨:地球离太阳,究竟有多远呢···
只要有人愿意做这样的尝试,刘弘就会拼尽所有,保全那个人不被烧死!
即便不考虑‘为后世计’这般宏伟远大的目标,更简单的数学记录方式,也可以让政权的运转效率得到大幅度提升。
试想一下:在过去秋收之后,为了将粮税记录在册并上缴国库,地方县衙几乎要花费数个月,发动大半的官吏,将每家每户的纳税额以汉字一条条记录上账本,再上交中央,中央再花十几天时间,核对完该县所送来的农税与账本是否对的上——账目上说,张三缴粮十石,就从堆积如山的粮袋中,找一只写有‘某县张三’的粮袋,称一下是否有十石那么重···
而以后,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地方只需要在原有的账目基础上加一条:某某人缴粮多少之后,总粮食粮达到了多少。
这样一来,中央在核查的时候,就只需要查看账本最后那一栏,汇总的总量与送来的粮食总量是否相符,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