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刘弘地目光就从大致的方向,具体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朕离长安,郎中令、卫将军当谨记:万不可教贼子聚众入宫;一应国政,皆由右相禀与太后知,后由诸公共议而定。”
“尤以卫将军之责为甚!”
说到这里,刘弘地目光就锁定在了因首倡尊立之功,而被加卫将军衔,肩负长乐宫防务的田叔:“贼子若图谋少府钱粮财物,卿可自斟;必要之时,贼子之举未过甚,未图谋兵械者,卿可由贼子之意。”
“然长乐之安危,系宗庙社稷之安危;勿问何由,卿万不可教贼子入得长乐!”
“朕归之日,若听闻贼子得入长乐,卿莫怪朕不顾君臣情份!”
说到长乐宫时,刘弘地面容陡然一肃,望向田叔的目光满是庄重。
作为太后张嫣的居所,说长乐宫身系江山安危,是一点都不夸张的。
盖因为汉太后,是具备理论上的废、立之权的!
一但张嫣落到陈平等人手中,并在逼迫之下‘废’掉刘弘地皇位,那孤军在外,又失去皇帝身份的刘弘,就要真的成为‘伪帝吕弘’了。
体味到刘弘目光中的慎重,田叔自也是正身一拜:“臣必不敢负陛下所托!”
对于田叔,刘弘还是放心的。
撇开田叔的官职,以及与刘弘地关系不说,光是‘故宣平侯门客’的身份,就使得田叔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保障宣平侯张敖之女张嫣的安危。
将最关心的一点交代下去,刘弘又向郎中令令勉,以及廷尉吴公简单做下交代。
在离开之后,任何地方都可以不管,但未央、长乐两宫,安门内的高庙,以及长安城南的社稷,绝对不可以收到破坏,甚至是闯入。
任何试图进入上述场所的,吴公都可以第一时间缉拿,待刘弘归来再做处置;必要时,甚至可以在请示过太后张嫣过后直接处置!
奉常、宗正则做好在京勋贵、宗室的思想稳定工作,以避免关键时刻,跳出来几个脑子短路的贵族,跟远在箫关附近的刘弘唱反调。
至于卫尉,其职责就没那么重了——秦牧不在,老虫达身体状况无法支撑不说,卫尉掌控下的强弩都尉,已经只剩下原南军那数百遗卒,以及不到两千的故飞狐武卒了。
刘弘给卫尉下达的任务很简单:当事情发展到最不可预料的地步时,确保未央宫不失。
将诸般安排布置下去,刘弘却丝毫没有轻松下来的感觉,反倒是想要再多做些交代;但左思右想,又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可以说的。
看出刘弘的紧张情绪之后,御史大夫张苍战出身,领着众人庄严一拜:“陛下之令,臣等万死不辞;若事有不测,臣等便于未央宫墙弯弓以待。”
“陛下一日不归,臣等便一日不敢弓刃归库!”
看着殿内众人坚定地目光,以及信誓旦旦的承诺,刘弘终是长出一口气,同样庄重的躬身一拜。
在重诺甚于一切的汉室,这样的承诺,比任何合约都具备更高的可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