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听闻,先是长安掀起‘代王大胜,陛下行踪未知’之流言;然朝堂未有定论。”
“后丞相携百官至长乐,终太后唯召见丞相一人,不知所言者何。”
“次日,朝臣百官便于城门处迎驾,便得代王、王太后随陛下回长安;绛侯当日薨。”
言罢,家仆似有想起什么般,小声补充道:“坊间传言:陛下回长安前夜,绛侯或领北军以攻未央,未遂···”
听着这一个个令人心惊胆战的消息,灌婴的大脑飞速流转,分析着这一桩桩消息背后的关联。
“丞相至长乐,当欲劝太后立代王···”
“太尉攻未央,当欲除淮阳、梁王二人···”
“代王携王太后···”
喃喃自语着,灌婴话头嗡时一滞,终是苦涩的摇了摇头。
“丞相败的不冤呐~”
见灌婴突发此叹,家仆顿时一慌:“主君,事已至此,当该如何是好?”
闻言,灌婴戏谑一笑:“慌甚?”
“老夫乃陛下亲拜之大将军矣,于陈、周二贼有何干联?”
面不改色的撇清自己与陈平、周勃之间的关系,灌婴便昂然起身,目光中满是英姿勃发。
“去,唤前军都尉至此。”
言罢,灌婴又稍一犹豫,又向着门外走去:“还是老夫亲去,方稳妥些。”
·
被灌婴从睡梦中叫醒,在这深更半夜聚于中军营帐之内,众将官面上却丝毫不见怨气。
恰恰相反,众人面上都是一副激动难耐的神色。
“将军,可是战机已至?”
——众人亲眼所见,片刻之前,将近两个月未曾走出睢阳城的斥候暗骑,点起了足足百人,自东城门而出!
要说这大半夜,上百斥候从东城门出,却不是去查探二十里外的齐营,食乳稚童恐怕都不会信!
日思夜寐的战事终于到来,将官们无不面色涨红,恨不得立刻领兵杀入齐营,以夺不世武勋!
只见灌婴淡笑着点了点头,又略有些不合时宜道:“过去数旬,齐军战意高昂,且拥兵足二十万之数!”
“而吾睢阳之军不过十万,且多为招募不久之新卒;贸然相战,恐不能胜。”
说着,灌婴便毫不顾忌的往自己脸上贴起了金:“老夫受陛下托以江山之重,不敢不慎之。”
见将官们都流露出些许不耐,灌婴适时将话头一转。
“今日,便是老夫翘首以盼之战机!”
“今齐贼粮寡,士卒食不饱腹,战意低沉;若夜袭之,必可大胜!”
果不其然,将官们闻战,纷纷激动起来:“将军,末将愿为先锋!”
“末将只需兵马五千,便可尽破齐军矣!”
在将领们争夺先锋之时,就闻营帐外传来一声慌张的呼和。
“禀将军,大事不好!”
闻言,灌婴只不慌不忙的召人进来,见是斥候打扮,眉头不由一皱:“何事如此慌乱?
只见那斥候慌恐中略带些愤恨道:“齐营之内,只叛军千人而已!”
“余者,皆不知其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