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年淮南国vs南越的小规模战争当中,汉室可是胜者!
作为胜利者,刘弘凭什么要答应作为战败方的赵佗,提出如此挑战底线的要求?
要知道即便是在赵佗称帝之前,南越都从未拥有过‘不朝贡’‘不质子’的特权。
合着被汉室胖揍一顿,啥权利都不被削夺不说,还能多出这两项不切实际的特权?
真要这样,那后世的呆宋,恐怕做梦都要笑醒了。
打了败仗就能有特权?
——打败仗这事儿,我懂啊!
所以此次陆贾出使,在刘弘这里是‘权当没发生过’的性质。
刘弘甚至很有可能交代下一个前往南越的使者,在展开谈判之前,先就赵佗‘蛊惑陆贾’一事,进行问责。
战败国就得有战败国的态度!
矮要承认,挨打站稳!
仗打输了,那就得该割地割地,该赔款赔款,总要付出些什么东西,才能求得自己想要的和平。
嗯,求和这事儿,汉室也很懂。
刘弘正思虑间,张苍那语带深意的声调,就从一旁传入刘弘耳中。
“依陛下之见,此间之事,该当作何处置?”
闻言,刘弘稍敛回心神,意味深长的看向张苍,旋即淡然一笑。
“北平侯所问者,可是朕欲再启战事,以伐南越?”
见张苍略有些担忧的点了点头,刘弘摇头一笑,便再度淡笑着望向张苍。
“依北平侯之见,南越王佗于前岁称帝,其底气何在?”
“若朕此番高高举起,轻轻放过,赵佗可有再行称帝之嫌?”
只丢下这两句,刘弘便摇头叹息着起身,负手来到了张苍身边。
“朕以为,南越王佗之不轨之心,乃自秦皇嬴政驾崩之日,便早已有之!”
“若非如此,赵佗何以身负秦南海都尉之职,反不奉秦廷捐税之令,而行毁涧绝道之事?”
说着,刘弘不由摇了摇头。
“既自前秦未亡之时,赵佗便早已暗怀火星,今之南越,便非为前秦余孽,而乃割据祸乱之地!”
“《诗》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今岭南有逆臣,北平侯以为,朕除遣大军以为齑粉,还有何念?”
看着刘弘将自己心中的想法毫无保留的道出,甚至颇具讽刺意味的从《诗经》中援引理论依据,张苍思虑片刻,终是暗自摇了摇头。
“终是刘汉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