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于吾汉室,大抵当与今之燕王、吴王同···”
听到这里,汲忡下意识一扬眉,旋即不着痕迹的恢复了正常的模样。
为了能在自己的履历中,填上一块名为’武勋‘的拼图,汲忡这段时间对匈奴的了解,不可谓不深。
对于匈奴‘妻父妻’‘妻兄妻’,乃至于兄弟几个共享一个女人,汲忡自也是有所了解。
而这个线索,对于代表汉室中央,与月氏进行接洽的汲忡而言,无疑至关重要。
如果那个充当翻译的都邮没有说错,那眼前这位月氏使者,应该是现任月氏王的侄子。
若月氏对血脉、传承的价值观与匈奴相同,那就意味着:此时站在汲忡眼前的这位月氏贵族,会被现任月氏王当做亲儿子看待,并享有与其他月氏王子相同的继承权!
派一个有继承王位资格的‘儿子’来跟汉室接洽···
“陛下果真慧眼如炬!”
“如今之月氏,恐早已畏匈奴之骑如鸟兽···”
暗自惊叹一声,汲忡便淡笑着抬起头,望向那位自称是月氏王‘儿子’的月氏贵族。
“鄙人临行前,陛下特有交代:王印一事,尚且不急;然如今季秋将至,匈奴单于庭之大帐,只怕也当南归···”
意味深长的扔下这么一句话,汲忡便适时止住话头,任由那都邮翻译给月氏使者听。
——既然是有继承权的王子,那必然是得到了月氏王很大程度上的外交授权。
甚至不排除今天,汉室与月氏双方,便能就某些急迫的方面达成初步一致。
——比如愈发临近的秋收,以及紧随其后南归河套的匈奴人!
这一次,那个月氏王子并没有多考虑,只不过短短片刻功夫,便略有些焦躁的给出了答复。
“使者问:陛下欲以何策,应今岁匈奴南侵之势?”
听闻都邮翻译完这句话,汲忡心中的一块大石陡然落地。
“八九不离十了!”
暗自鼓了鼓气,汲忡便也没再多绕弯子,直接将自己加工过后的‘外交诉求’摆上了台面。
“今秋高气爽,匈奴牛羊牧畜已肥,无论吾汉室,亦月氏,或同受匈奴之欺。”
“陛下意:以戟、矛各二千,长弓五千,剑万,箭矢三十万,以易月氏之战马五千匹。”
“另,陛下欲于秋九月,遣军北出云中挑衅,以分匈奴之军,缓月氏之危也。”
言罢,汲忡没由来的流露出一丝酷似刘弘的腹黑笑容,满是‘温和’的望向那月氏使者。
“不知贵使可能做主,应下汉、月之盟约?”
“须知匈奴南归,不过旬月之间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