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启程?”,希维尔看着李昂说。
“这次任务之后吧”。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离开前我们得好好的打一场,那一刀之仇,我可记着呢”,奥布莱恩说的是初见时,街头上被李昂匕首所伤的那一刀。
“那你捅李昂的那一刀又怎么算?”,帕克笑着挪悦打趣。
“......”
阳光透过树枝,投射为地板上斑驳的影子,像鱼身上的鳞片。
饭后,众人一一散去。
“希维尔,我曾一度的十分痛恨你,现在我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里昂说。
“我能理解,人总是活在矛盾当中,对人类的绝望以及信赖,我们在这夹缝间求生存”,希维尔说。
里昂转过头看着希维尔,阳光打在她青涩的脸上,秀丽的面容上绒毛清晰可见。说到底她才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命运却早早的给她套上了枷锁。
“为什么这么说?”。
“曾经我也与你一样,也曾十分的痛恨着她,我们理念相左,近乎水火不容,那时我以为只有革陈出新,才能让我们重新适应沙漠的新常态,才能让佣兵团重获新生”。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很多人在你这个年龄,还浑浑噩噩的活着,起码你有着自己的目标与理想,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什么目标与理想?不管粉饰的多伟大,都只是前行道路上藉慰自己的借口,说到底,我们这些人只是想活的更好一点,我们没有什么伟大的抱负或者理想,只是想活下去而已”,希维尔的眼睛在太阳下熠熠生辉,“和那些贵族少爷小姐们不一样,我们这些人啊,光是活着就已经竭尽全力了,我们没有选择”。
“选择,以前的选很多,正是那些一个又一个的选择,构成了现在的我们,只是选最后才发现,能选择的已经越来越少”,李昂看着希维尔说,“选择和我一起离开吗?重新开始,换一种活法”。
“离开?去哪儿?我们喝着沙土里渗出来的水,呼吸着混着扬尘的空气,我们在沙漠里长大,也将在沙漠里腐烂,这是我们的宿命”。
“我有个朋友,也和你一样,这片沙漠是你们最难以割舍的乡土与牵绊,算啦,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怎样就怎样”,李昂苦笑着,笑容里藏着的思念如同这无边的沙漠,没有尽头,身为异乡客,沦为忆乡人。只是他这个异乡人再也回不去了。
“你们离开后,准备去哪?”。
“不知道,打算找个小地方安顿下来,买下一片农场,养些牛羊或骏马,种些花草。总之,我已经受够了这满眼的黄沙”。
“哈哈,虽然这里风沙狂暴燎原,空气灼热蒙沉。但胜在自由无羁,这便足够了”。希维尔撩着额间的秀发,她笑望着李昂。
“自由,也许吧”,李昂看着远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