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裕点点头,越人藏林而居,入水能行,“水行而山处”。
楼船还是他们首发研造出来的,而今骊山军又准备镇压百越叛军,没有水军还真不行。
八艘舰船,如此一来,陈庆之训练的水军却是刚刚好够装。
李裕扫视了楼船一圈,除了驻守楼船的军卒,却是不见陈庆之的人影,随即问道。
“陈子云人呢?”
冯延生神秘的笑了笑,朝着脚下甲板指了指,说道:“侯爷下去看看?”
见冯延生如此神秘,李裕顿时来了兴趣,笑道:“搞什么幺蛾子,带路吧。”
容纳千人的楼船,算上甲板的两层楼阁,上下足足五层。
李裕自甲板往下走,第一层楼道口写着“甲上”二字。
进到一层的时候,顿时眼前一亮,宽敞的内空间至少可以容纳四五百人。
中间一排柱子将船舱一层分为两半,想来是冯延生的手笔,如此排柱能够提升楼船的牢固性。
船舱两侧各有数个一尺的窗口,用来观察搁置长矛等利器。
遂又下一到中层,冯延生这才开口道:“这甲板中下层,方才是楼船的核心,中层为武器舱,下层为动力舱……”
冯延生话未说完,李裕正好透过楼道口,看到一道人影弯着腰,前后晃动着身体。
……
李裕愣了一下,轻轻朝冯延生比了个禁声的手势,走近之后,方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只见陈庆之手中拿着一块麻布,正卖力的擦拭着身前的99式连弩车。
……
听到身后的动静,陈庆之忽然转过身来,原本想说“把油放下”,但见到来人是李裕,这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侯爷,冯大人,怎么是你们二位,我还以为去找伙夫的孙小圣回来了。”
李裕闻言有些懵,这陈庆之是忘记吃饭了?要不然怎么差人去找伙夫。
“你这又擦拭弩车又是找伙夫的,可是饿了?”
见李裕如此询问,陈庆之心知被误会了,连忙说道:“侯爷误会了,属下早间已是吃饱。”
“那你怎么……”
陈庆之笑了笑,解释道:“弩车为铜铁之物,船上湿气重,容易损坏,所以……”
“所以你才会让人去伙夫那里讨要油料?”
陈庆之一惊,张口道:“侯爷你怎么知道!”
用屁股想都知晓陈庆之的笨办法,无非就是怕生锈,然后用食用油涂抹。
李裕没好气道:“你这不好好训练兵卒,尽给本侯瞎操心,这连弩是用锻铁混铜打造的,本身就耐腐,又用树漆涂抹过,平时注意保持器身干燥就行。”
说完,李裕回头一想,这些军备是配备陈庆之的,他能爱惜羽毛自然是好事。
遂又说道:“包括外面的船皮,也是涂抹了树漆的,此后注意检查船身就好,若是有破损,记得跟冯大人手下知会一声。”
……
陈庆之脸色一黑,尴尬道:“属下这忙活了半宿原来是白忙活?”
半宿……
李裕忍不住咧嘴一笑,看着冯延生道:“你没告诉子云?”
冯延生连忙摆了摆手,似笑非笑道:“我比侯爷早不了多久,又见陈将军对弩车爱护有加,一时忘了交代……”
李裕却是不信,这老小子对连弩车的爱护只高不低,只怕是想借机好好提醒一下陈庆之吧。
李裕也不点破。
一时间,船舱内两人窃笑,一人脸黑。
待孙小圣提着半桶油赶到船舱,却是发现陈庆之早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