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一定竭尽全力教导太子殿下!”
孟轩鹤缩着双眸,表情淡淡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王冲,掌心里剩余的那粒花生米,已为齑粉。
来到大齐这么久,至此,他才真正的了解了那个宣和帝给他留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
张文昌居心叵测。
穆怀信首鼠两端。
王冲装病无为。
真正的国之柱石已含冤而死。
其他官员的心思又是怎样的彷徨不定。
百姓的心里现在是怎么看待他这个皇帝的。
水果摊主的话再一次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他虽坐着龙椅,其实是做在一做快要爆发的火山口,一旦契机到了,后果不堪设想。
王冲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
半晌之后,孟轩鹤才说了一句:“王司徒快请起。”
王冲颤巍巍的起身,大冷的天,背上竟出了汗。他挤出笑容说:“相请不如巧遇,今日老臣七十岁寿辰皇上来到府上,就留下吃寿宴吧,让老臣也沾沾皇上的福气。”
孟轩鹤笑着点头。
王冲笑容加深,满脸褶子。
这时,王纪跑过来说,饭已摆好,就等寿星入席了。
王冲与孟轩鹤一同去了花厅。
一顿寿宴,因国丧没有舞乐戏文助兴,又因天子在席,每个人都小心翼翼的,安安静静的,只有觥筹碰撞,与王冲与孟轩鹤之间的客套声。
饭毕,孟轩鹤也不愿意再在王家多呆。相比之下,他觉得跟上官振吃饭应该会自在的多。
皇上起驾回宫,王家人送至大门外,看着皇上与沧海公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原本由夫人与儿子扶着的王冲,一下子出溜到了地上。
“老爷——”
“父亲——”
“爷爷——”
众人惊呼着,合力把王冲搀扶起来。
王夫人命家丁关门,并上了门闩。
王冲仍然耷拉着脑袋,瘫软着身子。
“父亲,皇上已经走了,咱不用装了。”王纪小声提醒着。
“为父没有装,为父这会儿是真的全身无力,不舒服啊。皇上他,皇上——”
王山着急问:“父亲,皇上到底是怎么了?”
“皇上让为父做太子的老师……”
“这是好事啊!太子可是储君啊,您做了太子的老师,咱们王氏一门的前途不可限量!”
王冲瞥了王山一眼,“你个憨货,老子还能有几年可活?皇上春秋正盛的年纪,我怕是看不见太子登基的那一天了。可是剩下的这几年可活的时间,都要被迫参与到朝政之中,不免树敌,甚至危机四伏啊。”
王山被骂心里很不是滋味,嗡声道:“你一直装病,在朝堂上和稀泥也不是长久之计。太子太傅的荣耀可是实打实的,你也可以趁此把儿与二弟扶持起来,量也不敢有人轻易敢动我们王家。”
王冲叹气,关键是太子太小了。
“扶我回屋,我要先躺会儿。”
众人点头,扶着王冲慢慢往正房大院走。
王冲又想起什么,停步道:“先前媒人来提的,维实与张家二房那位姑娘的亲事,还是算了吧。维实与涵儿从小就定的娃娃亲,不能轻易说退就退了。”
王维实是王山的儿子,从小与莫家的姑娘莫涵定了娃娃亲,这两年两个孩子年纪渐长,逢年过节的亲戚们聚在一起,两个孩子眉眼之间早就递起了秋波。
与张文昌的弟弟张文邦家次女的婚事,王维实本就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