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一种错觉,也许是精神高度集中,让自己身体的每一个器官,甚至包括皮肤,都变得绝对敏感,对外界的信息接收能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萧云杰心中涌起了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他仿佛看到那枚炮弹在空中飞行的速度,正在越来越慢,而它的面积,却在越来越大!
“远离射击,如果你瞄准的是一枚硬币,那么你射出的子弹误差,大概只有两寸;如果你瞄准的是一个枪靶,也许你射出的子弹会飞到两米之外!所以,在射击时,给自己寻找一个更细更小更难命中的目标,对自己严苛一点,严苛一点,再严苛一点,直至让你的身体习惯这种犹如心脏手术般的精细,并把它融为自己的习惯!然后你就会发现,你射出的每一发子弹……都长着眼睛!”
在心中以电闪雷鸣般的速度重复孤狼对狙击的见解与主张,以她的性格,绝不喜欢长篇大论地讲述什么,也只有面对最信任的伙伴,这位有资格冲击当代世界狙击手排名榜的超级王牌,才会将她最宝贵的经验和盘托出。
“我射的每一发子弹都长着眼睛!”
心里再次默念了一遍这句话,萧云杰手指用力,将已经压发到一半的扳机全部扣下,在清脆的枪声中,精神极度集中的萧云杰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条半尺长的火焰从枪口喷射而出,在火药高速燃烧形成的气体推送下,一发5.8毫米口径步枪弹飞出枪膛,在空中旋转着,以三倍于声速拉出一道肉眼无法辨识却真实存在的弹道,迎面撞向那发“长炮榴弹”。
炮弹在空中凝滞了大约零点一秒钟,旋即以“长炮榴弹”高空爆炸的位置为圆点,一圈冲击波以环形波浪状,在树冠形成的绿色海洋中以每秒钟三百米的声速向外扩展,形成了一道覆盖方圆近百米的冲击波,压得这个范围内所有树冠上的树叶都狠狠一沉,再猛然弹起,附近的原始丛林中,随之被灼热的硝烟气息和“哗啦”“哗啦”的枝叶相击声所填满。数以万计的碎弹片,更对下方这片丛林进行了一次再无任何遗漏的覆盖式攻击。
就是在这一片充满硝烟与死亡气息,耳鼓更是被爆炸形成的声浪撞得嗡嗡作响,生命在瞬间变得如此渺小而脆弱的世界中,躲在远方的狙击手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个充满冰冷杀意的微笑,他通过狙击镜可以清楚地看到爆炸形成的气浪,将燕破岳四周的烟雾彻底吹散,他终于有机会直接瞄准这个中国士兵了。
就在狙击手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他通过狙击镜看到燕破岳胸前突然炸起几团血花一头栽倒在地上。面对这意外的一幕,狙击手不由得微微一怔,旋即他听到在丛林深处传来一声清脆的枪声,有人躲在前方,抢在他前面一枪打中了燕破岳,虽然不知道躲在暗处放冷枪的人究竟是谁,但是很显然,他们是一伙的。
“老白!”
眼睁睁看着燕破岳倒在血泊当中,萧云杰发出愤怒地狂吼,他掉转枪口,对着前方的丛林拼命射击。由于他的射击太过猛烈将自己彻底暴露,才打出半匣子弹,一发不知道从哪里射出来的子弹就打中了萧云杰的胸口。因为搭档战死,愤怒到极点的萧云杰在这一刻仿佛是忘记了痛苦,他非但没有一头栽倒,反而霍然站起,对着丛林更加猛烈地射击,旋即第二发子弹打中他的胸膛,又炸出第二团血花。
在这个过程中,那名隐藏在暗处的狙击手,一直小心地打量着萧云杰,仔细观察着萧云杰被子弹打中的胸口上那两个还在汩汩冒着鲜血的伤口,仔细聆听着丛林深处那一声声隐隐传来的枪响。
萧云杰在这一刻就像一头疯狂的野兽,他明明受到致命重创,却死撑着不肯倒下,在打空自动步枪弹匣里所有子弹后,他抛掉手中的自动步枪,又拔出了手枪,一边向前摇摇晃晃地踏步前进,一边将手枪子弹继续向前方射出。
这名狙击手和迫击炮小组组长“导弹”一起,可谓是身经百战,他们彼此配合、彼此掩护,狙击手为“点”,迫击炮小组长“导弹”为“面”,在战场上用“点”的突破,来防御“面”的升华,就凭这种优势组合,他们不知道联手战胜了多少强敌,一次次在战场上得胜而归,怀里揣着大把钞票,走进酒吧,享受美女与美酒滋润的美妙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