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华人朋友用红薯酿造的地瓜干酒,真的很够劲。”哈德森笑着牛皮酒囊递了过来。
老麦克接过来打开酒囊,一股辛辣的酒味立马窜了上来,他毫不犹豫的端起酒囊喝了一大口,然后长长的哈出了一口酒气,脸色肉眼可见的红了起来。
十个牛仔九个都是酒鬼,烈酒可以驱除夜晚旷野上的寒气,澳洲中北部气候温暖,但冬季气候也是很冷的,新南威尔士州和维多利亚州的大风水岭地区年年都会下雪。
这些地方也正是牧场最多,开发程度最高的地区,牛仔们一年四季放牧牛羊畜群,烈酒和步枪就是最好的伙伴,老麦克自然也不例外。
“真的很够劲儿,我喜欢这个酒,这才是旷野上的男人应该喝的烈酒。”老麦克赞了一声,却不动声色的把酒囊盖了起来。
坐在一边的赵启山看了这些也没说话,只是吃吃笑个不停,他知道这是度数很高的地瓜干原酒,完全没有经过勾兑,这样一大口喝下去没出洋相已经非常难得。
他无意揭穿哈德森的恶作剧,这是老伙计之间的友情。
“赵,你可别光看着,也来尝尝这烈酒,我可以保证你会印象非常深刻。”哈德森意犹未尽,想把赵启山也拉下水。
赵启山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锡制酒壶,打开以后灌了一口递给了老麦克,笑着说道;“别玩了,哈德森,这么烈的酒会把肠胃都烧坏的,我可不想陪着你疯。”
“喂……赵,我知道这次伯爵大人扩编两个师的兵力,你们龙骑卫的很多老伙计可都升官了,你就不想回去吗?”哈德森收回自己的牛皮酒囊,拧紧以后丢在一边,从怀里掏出另一个酒壶惬意的喝着。
“算了,我有了老婆和孩子,已经不适合戎马生涯,只想过一份安安稳稳的日子。”
“我可不相信这是你的心里话,你现在还年轻……伙计,可别跟我说什么舍不得家庭的鬼话,难道军官都没有家庭吗?”
“我舍不得离开苏珊,而且我的女儿也还小。”
“伙计,你不会是怕打仗吧?”哈德森这话问得很突兀。
赵启山知道这个老家伙就没什么心机,从来就是个直筒脾气,所以也不生气,淡淡笑了一下说道;“我们现在有了这样的好生活,全有赖于伯爵大人福萌庇佑,我赵启山是知道感恩的人,只要伯爵大人一声令下,立刻骑着马带上枪赶赴战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单纯是我这么想的,我们这些骑卫的退伍老兵都是这样想的,把这条命卖给伯爵大人……值了,若是有幸能够活着回来,我只希望陪伴着苏珊和女儿安静的度过下半生。”
熊熊篝火映红赵启山神情肃然的脸庞,他并不是在闲聊,而是直抒胸臆。
若真有那么一天,希望妻子家人能够理解吧!
如今南北对立的紧张形势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从去年沿海铁路南延线频频遭受到马匪袭击,几个工地死伤惨重,《昆士兰公众报》连篇累牍的斥责南方各州不作为,政商**横行,官匪勾结,坐视惨案连连发生。
新南威尔士州和维多利亚州先后出台禁止汇通金票流通的议案,驱逐欺压移民的事件频频发生,甚至出现数十起公然抢夺移民财产,焚烧房屋的恶**件,南北方关系急转直下,有剑拔弩张之势。
苏珊牵着仅仅两岁的女儿的手走过来,安静的坐在赵启山的腿边,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用这种行动默默的在支持着丈夫。
无论赵启山做什么决定,无论要等待多久,苏珊都会永远支持他。
“赵,把女儿嫁给你是我这一辈子最正确的决定。”老麦克将手中的羊骨头扔到篝火堆里,顺手把油腻的双手在哈德森的身上擦了擦,满意的说道;“虽然我是英格兰人后裔,但那个鬼地方我这辈子也没去过,也从未享受过大英帝国一点一滴的恩惠,我的父辈是作为囚徒来到这片荒芜的大陆,没有尊贵的伯爵大人,老麦克也不会有自己的牛羊和牧场,不会有上等人的荣耀和我可爱的孙女,所以不管那些该死的南方佬说什么,只要伯爵大人一声令下,老麦克也会骑上马带上枪去战斗,哈德森,你去吗?”
“哈哈哈……算我一个。”哈德森大笑起来,举起酒壶示意一言为定,然后猛的灌了一大口酒,酒液顺着金黄色的胡须流淌下来,他浑不在意的用手一抹说道;“我没有你们那么多大道理,我就是看不惯南方佬,对了……麦克老伙计,你的孙女和伯爵大人有什么关系?”
这突如其来的疑问,把老麦克也问得愣了,他刚才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现在想想这个话还真有问题,忍不住也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