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我也要走了。”
“那就上去喝杯热水再走。”她似乎不容拒绝,转身往楼道里走,没听到后面跟上的声音,又停下来,回头看着他,那双澄澈的眼睛在问:你上不上来?
解宋最终还是跟着她上去了,携着一身寒意。
时怛打开灯,将凉了的开水重新加热一下,让他随意坐下。
他送过她很多次,隔着一扇门,没有踏进过,除了那一次。
在沙发上坐下,在她给自己送来热水时说了声谢,冰凉的手掌慢慢被水温捂热,借着灯光,看到她眼睑下的阴影:“没睡好吗?”
“有点吧。”
他一口气将杯子里的水喝光,然后放下:“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高大的身体已经站了起来,时怛忙跟着,细长的手按住他的胳膊:“你进屋的时间加起来还没有五分钟。”
“那我坐够五分钟再走。”
她嗤笑,笑里有点疲惫的无奈,那是出于睡眠不足,不是他:“现在已经快要两点了,你早上几点上班?”
“可以晚一点,9点左右。”
“要不…..”她犹豫了下:“别走了。”
怕他误会,她又忙着解释:“来来回回肯定耗费不少时间,你去我屋里睡,我在沙发睡。”
对于她这个提议,解宋有些啼笑皆非:“我身上有味道,待会连你沙发都染上。”
解剖完他已全身消过毒,后来在大队又洗了个澡,他自己习惯了可能闻不到,但不代表别人也没感觉。
闻言,她凑过去,在他身前轻轻一嗅。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这个男人身体微顿,鼻间几乎都是对方的发香,而她的脑袋还在往上,停留在他侧脖。
两个人的距离瞬间又再度拉近,她鼻间的气息洒到他颈上的皮肤,瞬时间泛起点点滴滴的鸡皮疙瘩。
解宋下颌绷紧,一语不发。
她退离开,说道:“没有味道啊。”又问:“你洗澡了吗?”
他稍显迟钝地点了点头。
“那直接进屋睡觉去吧。”
“我回….”他才出了两个音,被人利索地打断:“进屋,沙发,二选一。”
说完旋身往门口走,拿出钥匙在里面反锁,将钥匙握在掌心里,面向他又问了一遍:“床?沙发?”
十几分钟后,他窝在她家的沙发上,夜里黑得发亮的眼出神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半晌后,垂下眼帘,看着那扇关闭的房门的地板缝隙透出来的微弱的橘光,盖在身上的绒被又轻又暖,仿佛没有重量。
屋里的时怛辗转反侧,又担心明天一早楼上的动静会不会把他吵醒,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3点14分。
怕他的身高在那沙发睡得不舒服,她悄悄起身开了门,踮脚轻轻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