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赵和心肠更硬、下手更辣了。
所以任他千言万语,任他舌灿莲花,终敌不过赵和挺剑相刺,不得不连接后退,直接逃出了白云观。见赵和追了出来,他忙跑去牵住自己的马,一跃上去之后,催马便走。
马毕竟比人跑得快,赵和见他上马,便驻足不追。孙谢回头见此情形,也微微勒马,扬声道:“赵和,你的手段,孙某算是领教了,但是你剑虽利,却斩不断天下人的舌头,你想要为一己之私而误国事,便是杀了孙某,还有无数人会不同意!”
他这话说得极有气派,不少人都在喝采。
陈殇恨恨地一顿足,赵和却是冲着孙谢笑了笑。
若赵和说话回应,孙谢还没有什么担忧的,可是赵和这一笑,让孙谢顿时觉得心头发寒。他原本还想说两句话的,不过此时默然转头,催马便走。
“这狗贼,我总有一日要杀了他!”陈殇在后道。
赵和微微眯着眼睛。
他回到咸阳之后一直很老实,老实本份得似乎让人觉得他是无害的了,以至于孙谢这样的破落户儿,也敢欺到他头上来,想要将他当成踏脚石了。
正如赵和所猜想的那样,孙谢确实是将他当成了踏脚石。
骑马回到自家,自有仆从来牵马。
孙谢家所在乃是尚冠坊,这是咸阳城中缨冠世家聚集之所,哪怕孙氏家族如今家道中落,但其家业之盛,仍然不是普通富家所能比拟。
巨大的宅院之中,数以百计的僮仆往来奔走,见到孙谢之时,一个个都屏息凝神,肃立行礼。
孙谢目不斜视,直接登堂入室,直到第三进院子,这才开口问道:“母亲安否?”
上来服侍的使女一边替他端上温水洗面,一边柔声道:“老夫人安,刚刚饮了一杯红枣盏,如今正在西院里做女红。”
“红枣盏补气养血,正合她老人家用。”孙谢洗完脸,放下毛巾:“我从外头回来,理当去向母亲问安,且替我带路。”
那使女将水盆转给垂首肃立的小丫环,然后伴随着孙谢,转向西院。
西院之中,孙母正盘坐于榻上,眯着眼做刺绣。孙谢来到他榻前,立刻下拜道:“孩儿见过母亲,母亲安否?”
孙母在榻上看了他一眼,坐正身躯:“孙谢!”
“儿在!”
“你可还记得孙家旧日之盛?”孙母问道。
“儿不敢忘!”
“你可还记得及冠之时所立之志?”孙母又问道。
“儿不敢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