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当中有惯常与守军打交道的,自然去找了门路,只不过韩绮虽然没有将赵和放在眼中,不过为了应付,还是下令这段时间不准商队进河仓城。那商队之人好说歹说,最终也只是同意他们的首领带着几个得用的手下入内,大队人马,只能驻于河仓城下。
于是那为首蒙面之人便到了河仓城门口。
看到他蒙着脸,军士们面色顿时沉了下来:“摘了面巾!”
立刻有人上前道:“给我家主人存些颜面……”
只不过不等这人劝说之话说完,那蒙面之人便伸手将自己的面巾扯了下来。
守门的军士看到他面上平平的并无鼻子,只有两个黑洞洞的鼻孔,顿时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这人正是孙谢。
他又将面巾缚好,淡淡地道:“在外做事,少不得遇上歹人,能逃得性命已经是万幸。”
守门的军士顿时心生同情,此人若不是缺了个鼻子,看上去相貌堂堂,倒是一个大家公子模样。
“在城里当心些,不得胡乱走动。”守门军士叮嘱道。
“几位军爷放心,我们懂得规矩。”孙谢拱了拱手,然后向手下示意:“给几位军爷一些酒钱,另外,将咱们带来的货色,也给几位军爷看看,他们的袍泽需要什么,只管寻我们交易。”
军士们收了他的钱,胡乱检视了一番他们携带的货物,发现都是些丝绸、瓷器、药材之类的,便挥手笑道:“你们这些货物,到得西域还能赚得些钱,到这里……我们可买不起,既用不上,又太贵!”
孙谢眼中露出一丝笑意,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进了河仓城内。
因为这只是一座囤粮驻军的城堡,所以城内的空间不大,几排屋子也显得简陋,但好歹四面围墙可以挡风,不象是城外扎帐篷那样需要席地而卧。城中有驿亭,此时驿亭之内也已有好几伙商人,见他们来了先凑上来问他们卖什么又要买什么,在发觉彼此之间并无交易的可能之后,这几伙商人就纷纷散了。
“公子,这里简陋……”服侍孙谢的亲卫看了看驿亭中的房屋,低声说道。
“无妨,出门在外,不是风吹日晒就不错了。而且我们在这里不会住多久……很快我们就要回敦煌城中去住。”孙谢冷笑道。
“接下来……”
“等消息,用不了多久了。”孙谢伸手紧了紧总往下滑的面巾,虽然在人前他是泰然自若,但唯有他自己知道,每次想到自己鼻子被割了,他都会双手发抖。
一半是气愤,一半是恐惧。
正如孙谢所言,他并没有等多久,就在当夜,已经数日没有狂饮的韩绮烂酒如泥之时,突然有快马疾驰而至。
“参狼羌反了!”
紧急传来的军报,让玉门关内都尉军都震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