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刘文利肚子里还揣着满腹的筹谋,还在思考诸般的对策,却光着身子就让数十保安军堵在了情妇的床上。
远远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肖子敬!
刘文利冷汗嗖一下就落了下来。
肖子敬是琴岛地面上极厉害的角色,手里握着三千青帮子弟,掌着航运,官面上别管是谁,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当年他弟弟肖子礼刚从日本留学归国,相中的就是刘文利现在的位置,人家是名门子弟,有钱人家的少爷,履历光鲜,刘文利怎么跟人家争?当时就没人想过,得了那位置的会是刘文利。
可是机会难得,他为了这一天,等了十年,实在不乐意再去磋磨下一个十年,没有犹豫多久,他就设局让肖子礼沾上了点东西,那东西可比福寿膏厉害十倍百倍,也就半年不到,肖子礼便不成人形,不要说跟他争位置,就连活着,也是奢侈。
这件事,刘文利死死捂着,不敢泄露分毫。
他自己也知道,这事一旦暴露,肖子敬绝对会拼死弄死他,好给弟弟报仇雪恨。
肖家就那哥俩,相依为命长大,虽是兄弟,情分也如父子。
一瞧见肖子敬,刘文利就知不好,甚至顾不得穿衣,低眉顺眼地做老实状,却是发狠撞开来拽他的兵丁,猛地向窗户扑去。
砰砰两枪。
“啊啊!”
刘文利惨叫出声,满头大汗,两条腿瘫在地上,鲜血横流。
两条大腿腿骨已被打断。
只一刹那,千般思绪在脑海中浮现,刘文利痛楚之余,忍不住想——究竟哪里错了?
这都是后话,且不去提,却说杨玉英,她打发杨帆去拿衣服,自己也没待,结了账,状若无事地披上大衣悠悠然出门而去。
老板娘登时松了口气。
她也没敢关门,就是把门帘子放下来,又在门口挂了一串风铃,就匆匆回到后院,四处打量,不见意外,才连忙推开一堆碎木屑,煤渣,烂菜叶堆成的垃圾,从里面扒开几块石头,露出个地窖,她在上面喊了一声:“怎么样?”
里头乱糟糟的,半晌才有人答话。
“老罗伤得很重,在发热。”
随即,底下就是一阵咳嗽声。
老板娘急得牙龈肿起来好大一个包:“我这就去买些药。”
“不成。刚闹出事,外面肯定有人盯着,那刘文利可不是好相与的。还是得想办法赶紧把我们送走,待在你这里太危险。”
这话到对,虽然刘文利自身难保了,但是他还没那么快倒霉,此时他刚刚在这里吃了个大亏,手底下安排了好几个探子在周围盯梢。
老板娘没办法,很快把地窖恢复原状,收拾好,装作出去买根香葱,转了一圈,刚一出门就看见对面街口上坐着两个青衣短打的年轻人。
眼前这条街巷,老板娘熟悉得便如熟悉自己的双手,这里来往的人都有熟悉的气味,老板娘都不必看,闻就闻得出。
那两个年轻人,显然是刘文利留下的暗哨。
她只好返回去,心不在焉地擦了会儿桌子,心里发愁。
老罗上个月刚刚伤愈,这回挨了两枪,虽不是要害,可也经不起了,最多等到晚上,再危险她也要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