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属意让齐宏去定州,太子沉吟许久,让人收买了宁国公的仆妇,将那小姑娘骗出府给卖了。
妹妹一丢,齐宏哪里还顾得上旁的,全城戒严,四处寻找妹子,定州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太子并没有真得想让那小姑娘受到伤害。
待朱从瑞遂了愿,自然有人救回这丫头,正好还卖了齐宏一个天大的人情。
太子以前很从容,做事也小心,他毕竟已经是太子,最该做的就是一个稳字,他学识不差,政治头脑也有,在朝中颇有威望,除了对几个弟弟比较冷漠,时常打压,于正事上却是显少出错。
朝中大臣大部分对这位太子的印象不差。
他控制下面小皇子,这在朝臣眼中并不是错处,反而是聪明的地方。
但如今皇帝的年纪大了,对下头的小皇子们越来越好,给他们权,给他们势,让他们一个个地入朝办差,就连已经被赶去海州的那位寻王,这两年,陛下也是年年找借口希望寻王能回京,只是寻王爱答不理而已。
偏偏他越是爱答不理的,皇帝对他就越是特别。
如此种种,太子怎能不心惊?
他人在皇宫,比起其他皇子受到的约束要大得多,但他绝不能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托给父皇。
“徐泽这个老滑头!”
太子说起今日在宫里遇到御史大夫徐泽的事,很是生气,有几个幕僚却不禁笑起来,“他到是什么时候都义正词严,如今也跟着参奏太子,等大朝会,估计说话还会很不动听,不过到时候大约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今日同殿下在宫中说起折子的事,表面看仿佛是光明正大,可也未尝不是提前提醒殿下几句,让殿下早做准备。”
“徐大人在京外头,是出了名的铁面御史,但在京城却有个别号,大家私底下偷偷叫他‘留三分’。是说,他无论是对什么人,是贵是贱,总要给人家留下三分颜面。”
太子本很愤怒,此时被幕僚提点,心情到是放松许多。
幕僚又叹道:“不过殿下,您也别怪卑职说话难听,沈才人的名声,在宫内宫外着实不太好,最近,还是收敛些。”
太子轻笑,摆摆手。
其他人知道太子不大在意,也就不多提。
到底是太子后院的事,他们这些做属下的,哪里好多管?
太子看出幕僚们的忧虑,却并未多言,他本身并不是真把一个女人看得多重,可若是有人非议,他就随意舍弃枕边人,这一点落在父皇眼中绝对不是加分项。
何况又是那样的美人,他也不舍得。
开完会,太子吩咐下去,该扫尾的扫尾,该收拾的收拾,到大朝会那一日,却是要示弱,老老实实请罪便是。
太子在应付皇帝这一课上,成绩从来都是相当优秀。
他在书房略坐了片刻,多少有些心浮气躁,干脆扔了折子径直向后院:“去春芳阁。”
春芳阁
金梦蝶盯着桌案上的纸条,雪白的肌肤上浮现出一抹艳色,她略一转头,看向铜镜,镜子里那双略带几分妩媚的眼中,隐隐流露出几许凌厉,她抬起手按了按眉心,轻轻闭了闭眼,再一睁开便又温柔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身为一个女人,最强大的武器并不是武力,而是自己的美貌和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