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心中那一点点的嫉妒就如夏日的露珠,消散在阳光下,鼻头酸楚,一时竟有些落泪的冲动。
林言笑道:“我回家见见我爹,见完了他,就去做我该做的事了。你放心,我们都知道轻重。”
那一个晚上,展昭陪小林公子喝了一夜的酒。
“展昭?”
白玉堂一爪子搂过去,展昭向后一仰,好歹没让他给抓毁容了。
展昭伸手去摸自己腰间的剑,刚摸了一下,就听见下头咯嘣一声,他和白玉堂齐齐低头。
屋子下面两个须发斑白的老头老太背上背着一摞柴火,懵懂地抬头看他们。
白玉堂把爪子一收,笑道:“王叔,婶子,你们可别动,外头滑,我们来就成。”
两个人就去背柴去了。
展昭一时故意忘了林言和玉英少主的事,跟着包拯忙赈灾,一忙就是大半个冬天,年节都没过成,忙到开春老天爷开了脸,统计完损失,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损失虽然不小,好在勉强还在能承受的范围内。
包拯回到开封府就染了风寒,吓得公孙策不光给他连灌了好几碗汤药,还交代下头厨房的火不停,每日都要熬上一锅驱寒的草药出来,但凡是下了工的衙役都必须喝上两碗再吃饭。
别人还好,把展昭愁得恨不能长在街上不回家了。
正忙乱,那头王丞相黑着脸进门,面色比起包拯来也不遑多让,两个人关上门,闷在屋里一聊就是一宿。
外头值守的王朝等人,隐隐能听到他们高声争执,一时到有些纳闷。
他们家府尊是个暴脾气,急性子,可王丞相那是出了名的老好人,与朝中诸位大臣交往时,从来和声细语,便是那些政见上与他不合的朝臣,也很少会同他闹矛盾。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刚去厨房拿了崔婶子给他准备的饽饽,冷不丁地就听府尊问他。
“展护卫,你说,药王庄的孽龙是不是脱了困?”
展昭悚然而惊。
包拯神色间是真流露出几分担忧:“近来我大宋四下起灾祸,王丞相说宫里最近也不安宁,陛下罹患头疾,每日都不得安寝,偏陛下膝下尚无子嗣,哎,国无储君,难免让人不安。”
身为开封府尹,包拯在朝中人脉极广,他一旦不安起来,谁也不敢等闲视之。
展昭给各地的江湖朋友都去了信,四处查探药王庄的消息,江湖上的反馈还没来,到是听说粮商林家的当家人被气了个半死,他大儿子和底下一双儿女闹得不可开交。
还有他那婆娘,不光霸占了先夫人的嫁妆,连婆母的留给长孙的家当都给变卖了个一干二净。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林家的这些个事,却是一口气传遍了整个开封,他们家的生意也一蹶不振。
还是身为受害者的嫡长公子林言出面收拾残局,替父亲管教两个小的,把两个小的给塞到名士张铎的书院里去读书,又好言劝说继母,恳求父亲万不可提休妻之事,只让她把自家母亲和祖母的嫁妆都拿出来变卖,连同家里储存的粮食一起捐给朝廷赈灾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