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了薛玉衡一次,他现在十年怕井绳,竟是对她不信任至此了。
这天晚上,秦落羽翻来覆去,竟只是睡不着。
后来干脆爬起来,推开窗户。
夜色里,大雪飞舞着落下。
秦落羽从脖颈上摸出那半枚带了她体温的凤羽玉坠,久久地握着。
良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
罢了,过去的事,不用再想了。
陵君行已经以为她不在了,她眼下这个样子,又何必再去扰他清净。
还是踏实去西蜀,找到缘空寺,回她的世界,比较实在。
*
翌日。
客栈老板惊讶地看着昨夜唯二入住的两位客人,有说有笑地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一个仪容俊朗,风度翩翩,一个却面容可怖,不忍直视。
简直是强烈到极致的反差。
偏偏两位当事人不以为然。
尤其那位年轻公子,竟对这位容貌甚丑的人照顾有加,连茶水都要亲自倒好,怕烫到对方,还要提醒一句太烫了等会儿再喝。
秦落羽走时,想起后院柴房里那位伤者,给了老板好几锭银子。
“你们还是给他安排一间房吧,这么冷的天,那人还受了伤,住柴房多冷。”
她把那瓶药也一并给了老板,“这个药也麻烦你们转交给他,每隔三天涂抹一次即可。”
客栈老板忙不迭地接过来,心里对秦落羽的崇拜和敬仰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
他似乎终于知道年轻公子与她相谈甚欢的原因了。
这么一个心地善良又出手大方的大好人,就是长得丑了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要是有机会,他也要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后院柴房。
客栈老板安排伙计背着那受伤的人去了房间,又亲自为对方送了饭菜,将秦落羽留下银子,拜托店里好好照顾他的话说了一遍。
“老伯啊,你可真是遇到好人了。”
客栈老板感叹,“以后你就放心在咱们客栈住着,什么时候伤好了,什么时候再走。哪,这瓶药,也是那位客人留给你的,每三天抹一次,保准你的伤好得快。”
那伤者默了半晌,嘶声道:“她去哪儿了?”
“谁?你问那客人啊?那客人和一个年轻的白衣公子走了。那白衣公子好像是他师兄。”
客栈老板道,“怎么,你想去感谢人家啊?”
伤者紧紧握着拿瓶药,没有说话。
客栈老板看了眼他的腿,笑着道:“你这腿都成这样了,怎能追得上别人?再说那客人估计也不用你感谢,你就别多想了,踏踏实实接受别人的好意,安心养伤就行了。”
客栈老板带上门出去了。
那人盯着手里那瓶药,沉默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