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侯府太夫人气得直抖,可今天很多客人都是她请过来的,也是冲着她才来给襄阳侯夫人拜寿的,她要是走了,对其他的客人就太不尊敬了,可又不能就这样让永城侯府的女眷走了。
永城侯府的人向来懦弱,以后传了出去,别人只会说襄阳侯府强势,是襄阳侯府失礼。
她只能派了二儿媳去趟永城侯府,并道:“看她们的意思。要是她们想回来参加你大嫂的寿辰,你就亲自陪了永城侯府太夫人她们一起过来。要是她们执意不来,你也不用勉强。我倒要看看,他们家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平时交际应酬的时候,没有我主动帮着永城侯府牵线搭桥,谁会理睬他们家啊?”
二太太非常不愿意。
因为子女的缘由,她们这一房比长房未来的前景还要好,襄阳侯府太夫人遇到什么需要人赔礼道歉、低声下气的时候,就喜欢派了她去,好像这样能把她踩在脚下,就能给别人出口气似的,却没有想想这会让她的子女如何丢脸。
这老太太偏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不过,她还有小儿子的婚事没订下来,还不好跟婆婆翻脸,心里就算是滴着血,她面上也是笑盈盈的,应了一声“是”之后,道:“要是永城侯府指责我们对她们不敬,我该怎么回答好?”
她这个婆婆向来势利,说是和永城侯府的太夫人好,一是瞧着永城侯在五军都督府当差,有些能被他们府里利用的实权,二是因为永城侯府太夫人性子软弱,好打发,好掌握,也好糊弄,至于和永城侯府太夫人有多少真情实感,在二太太看来,甚至比不上冬日里的一杯茶。
二太太可没准备给婆婆背黑锅,才有了这样一问。
襄阳侯府太夫人平时无论如何都算是个行事谨慎之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有把永城侯府太夫人放在眼里,此时说话却有着对别人没有过的居高临下,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她们爱来不来。只要别人知道我们家重新去请过她们家的女眷就行了。”
二太太笑笑没有说话,不急不忙地去了永城府侯。
永城侯府太夫人还寻思着要是襄阳侯府再派人过来请,她是去还是不去,因而一直没有更衣,坐在厅堂的罗汉床上喝着茶,有一耳朵没一耳朵地听着施珠告王晞的状:“她是什么意思?我难道说的有错吗?就算是去找鬓花,也没有必要看见陈珞就跟了过去吧?要是她没有跟过去,薄明月会误会她吗?
“她也别做出一副哭哭啼啼梨花带雨的样子,我最烦这样的女孩子。特别是那些乡下来的。因为出身在乡下,所以做错事是应该的,原谅她也是应该的。
“要是这世间的事都这么的简单,谁哭两声就能解决,那大家也不用讲道理,辩是非,全去哭好了。
“反正谁的哭声大,谁就有道理呗。”
太夫人被吵得脑袋疼,可她惯着娘家人惯习惯了,还好言相劝道:“她也不是那个意思。她这不是着急吗?谁家的姑娘被这样说,都会着急啊!”
施珠不依不饶,道:“她有点着急的样子吗?我看她是巴不得所有的人都知道薄明月向她求亲了,她却喜欢陈珞。她也不瞧瞧她那个样子,她配吗?”
“我不配?谁配?!”王晞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她换了件日常穿的月白色银条纹的七分袖小袄,下着葱绿色绣大红色折枝花襕边马面裙,亭亭玉立地站在斑点如星的湘妃竹门帘前,小脸绷得紧紧的,冷傲中带着几分不屑,道着,“难道是你吗?还是只要不是你,都不行!”
“你说什么?”施珠被戳中了痛点,立刻跳起来反击,“给脸不要脸的东西……”
王晞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任由她骂,立刻截断了她的话,对太夫人道:“您看看,施家也算是大户人家吧?好歹读过书,能断字,怎么到了施珠这里,出口比那乡野村夫还不如?难怪除了富阳公主,她谁也不亲。
“太夫人,施家舅老太爷把施珠托付给您,是看您慈爱和善,待人宽厚。可正应了那句‘君子欺之以方’,您待她以慈,她回您以恶。与其这样最终做了事还讨不了个好,还不如您写封信去给施家舅老太爷,让他派了人回京城,施府的宅子又没有卖,施小姐正好回家住。”
太夫人心中不悦。
她是靠娘家兄弟才能站住脚的,肯定是不能打娘家兄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