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晞的脸皮可真厚,睁着眼睛说瞎话,还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京里的人谁提起永城侯府不说一声太夫人糊涂,王晞还是受害者呢,也都能蒙着心说出这样的话来。
老太太听了却不知道多高兴。
可见从前她在府里被人轻视,还是她没王晞想的通透。
想到这儿,她决定摒弃从前母亲对她的管束,向王晞学习——以后怎么样谁说得清楚,先把眼前的抓紧了才是道理。
常珂接过丫鬟手中的热茶就亲自递到了太夫人面前,亲亲热热地喊了声“祖母”,道着:“您喝口热茶润润嗓子。说起来,都是我们这些做孙女的不争气,胆子太小,平时见了宫中的贵人躲还来不及,也难怪那些贵人连我们是谁都不知道。
“您别生气了,我们以后一定改。定不会再做别人的陪衬了。”
太夫人接过孙女手中的热茶,喝了几口,欣慰地点了点头。
王晞就朝着常珂使了个眼色,接着她退到了旁边,把侯夫人几个让到了前面。
侯夫人几个当然不错失这个机会,都围在太夫人面前安慰太夫人。
王晞这才悄声问常珂:“宫里的赏花宴你有什么打算?我准备进宫去看看。”
常珂想到王晞为自己出的头,想到母亲的眼泪,生平第一次生出了要和常妍一争高低的心思,她不由道:“我们一起。我就不相信了,我比谁差。”
“这才对。”王晞赞赏道,“我们可以不要,但不应该是被别人逼着不要。”
常珂明白她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晞就放开了常珂的手,低声地叮嘱了白果几句。
白果悄无声息地出了玉春堂,很快用帕子包了两个滚烫的鸡蛋进来。
王晞有意为难二太太,把鸡蛋递给了二太太,温声对太夫人道:“您眼睛都肿了,我在家里的时候,若是哭肿了眼睛,家中的长辈都会用热鸡蛋给我滚眼睛,我从来没有做过,怕做不好,只能烦劳二太太帮忙了。”
自己却坐到了太夫人身边,拉了太夫人的手道:“您也别想那么多。要是这天底下选妃真的是只看颜色,那还要官身做什么?选妻选贤,要紧的当然是出身了。”
太夫人听了不住地点头,赞道:“我的儿,还是你心思玲珑,看什么事都透彻,不像你外祖母,老了,不中用了。”
“看您说的。”王晞拿了靠枕服侍太夫人靠在罗汉床的靠背上,招呼二太太给太夫人用鸡蛋滚眼睛,却握着太夫人的手不放,道,“您走过的桥比我们走过的路还多,没有您坐镇,这家里岂不是乱了套。您这也是关心则乱。要是您不相信啊,问侯夫人,看我有没有哄您?”
侯夫人自然是顺着王晞的话说。
被两鸡蛋烫得捧都捧不住的二太太却在心里把王晞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小姑娘看着娇滴滴一派大家闺秀的模样,谁知道心思却这样的歹毒,把两个鸡蛋丢给她,她生平连热一点的茶盅都没有端过,哪里受得住这热气?偏生她身边连个给她解围的人都没有,她丢也不是,不丢又拿不住。
二太太都不用看自己的手就知道自己的手肯定被烫得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