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吴大漕?”
章俞自得道:“还有哪个吴大漕,自是如今的西京转运使。”
杨氏哂笑道:“吴大漕对我们家示好,未必对我们来得。”
章俞笑道:“我知道也是娘子为我走动之故,你们杨家与吴家有姻亲,你为了我的宦途上门求人,也真是难为你了。”
“我们杨家与你们章家才是世婚,与吴家关系倒是生分。上一次也不是我主动上门,而是人家邀我们去的。”
“哦,那是何故?”
杨氏道:“你可知上次吴大漕回京,让越哥儿到府上见了一面?”
“越哥儿?就是那如今在太学里的?”章俞道,“如今怎么吴大漕要抬举他不成?”
杨氏看了章俞一眼道:“我听说……吴大漕还有一位庶女待字闺中。”
章俞道:“此事绝无可能……”
章俞看杨氏的脸色不善,立即改了口风道:“我不是担心么?天下岂有这等好事,会不会另有什么缘故。你想想你大姐家中三代以上都没人当官,越哥儿一个太学生,吴大漕……吴大漕怎会有这念头呢?”
“他之前四个女儿有三个嫁入都是宰相家,如今又怎会选寒门子弟为婿呢?”
杨氏道:“这我也不清楚。但我心底想着,吴大漕似有这个意思。”
章俞道:“这等高门人家议亲肯定是千挑万选,越哥儿见上一面也不算什么。”
“倒似你不愿越哥儿,有个好亲事,怎说你也是他的堂叔。”杨氏讽刺道。
章俞闻言神色一僵,回过头来道:“说得也是,不如我去个书信与吴大漕问问?”
杨氏道:“不了,我还是亲自见越哥儿一趟,听听他如何说得?万一他没这意思,岂非还得罪了人家吴大漕。”
这会轮到章俞发愣了,这么好的亲事,哪个人会拒绝?这章越是傻子不成?
“还有七哥的礼单,我要过目,不可有疏漏了。”
章俞道:“也是,咱们一切都替七哥打点好了就是。过些日子,商州新任知州上任,要从汴京经过,我在府上舍宴,请他来一趟,娘子你看如何?”
杨氏点了点头。
杨氏这日出门。
她派人打听章越朔望日都会去大相国寺的铺子,听说虽是间小铺子,但听说一个月也有五六十贯的进项。
杨氏当初知道后,甚是欣慰,但也觉得章越实在是命苦,还得还在作这些营生来贴补。
杨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更对不起他们兄弟二人。
杨氏的马车在太学外,等了好一阵,终于见到章越。
但却见章越不是往大相国寺行去,杨氏不由心底诧异,今日章越还有其他事不成。
她命人跟着章越,经过一番曲折,终于来到城东一处民巷。
杨氏心底一凛,章越好端端的来这偏僻曲巷作什么?
杨氏知太学生甚是辛苦,除了朔望之日以外,都必须禁足在太学中,一个月只有这两日可以出门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