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江晓俞四下张望,老爷子一拍桌子,“小兔崽子,在心里算账呢吧,这就惦记上了?”
江晓俞挠挠脑袋,嘿嘿一乐,有点不好意思。
老爷子喝了口水:“等我没了,都留给你,不过……你得能等啊。”说到“等”这个字上,老头儿又惆怅了。
“师父,您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老爷子点点头没说话。
“您刚说那八国联军是怎么回事?”江晓俞一手托腮,等着听故事。
老爷子看了他一眼,“八国联军把圆明园烧了,东西全抢了,但是紫禁城里头一点事没有,你能想的明白么?”
江晓俞一愣,还没来得及组织语言,老爷子接着说上了:“当年我带了一帮义和团的兄弟,在午门外一直守着。他们那边儿领头的叫瓦德西,也有点本事,我们在城门外头动的手,算是不分胜负。临走的时候,他让我等着。”
“那戚继光呢?”
“这事一说那可就早了,我想想啊……”老爷子抬头看了看天,慢慢的说:“那应该是万历十年,内阁首辅张居正生了一场大病,驾鹤归西,给事中张鼎思趁机进言就把元敬兄调去了广东。我还在京城里等他,没想到啊,三年后他被罢免回乡,也是一病不起,撒手人寰。”
后一个江晓俞不用问也能猜的出来,想来师父还有个好兄弟,朝鲜战争去了前线,一去将近七十载,师父不甘心,就在这院里一直等,等兄弟有一天推门回来。照这么说,那这院子真是多少钱也不卖。
“师父……那您到现在得有多少岁了?”
“多少岁了?我想想啊……”老爷子低头陷入了沉思,过一会抬起头来,看着江晓俞说:“我活了差不多够一辈子了,所以急着找传人,你不就来了么。”
不见岁月低头,只有英雄迟暮。一丝夕阳映在师父脸上,江晓俞看得出来,师父的言下之意是时间不多了。但他马上又想起来九尾狐和老赵的那些合影,估计师父所说的时间不多,恐怕也得还有几十年吧,又安心了些。
“师父,那我还是抓紧时间练功去吧。”江晓俞赶紧站起来。
“去吧。”师父一摆手,他就往木人那边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