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假装忘了却没有忘记的事情。
从今往后,她要在上官府过日子,见上官止的次数那么多,又该如何去遗忘之前的尴尬?
林冉窘迫的低了低眸子。
上官止的一张老脸红得跟什么似的,也恨不能钻了地缝。
偏上官修还说他,“这二位凑热闹也就罢了,花锦城都知道我娘与我祖母从来都不是让人省心的,她们不在乎规矩,情有可原,我也习惯了。可您呢,爹,您可是堂堂正正的一府之主,您不在前院陪着客人饮酒,躲什么清闲?再说了,这也没到洞房花烛……夜呢,你跑过来,能看到什么?”
越说越不像话。
林冉伸手,狠狠掐了一把上官修腰间的软肉。
本意是让上官修注意说话的分寸,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浑话都拿在长辈跟前说。
上官修却是疼得龇牙咧嘴,直接跳起来了。
“我又没说错,是他们几个老不正经在先。”
上官修瞥着前面的三个祖宗。
林冉尴尬的笑了笑,走上前去,帮衬着将地上躺着的两个人扶了起来,还细心的拍去了两人衣裳上沾了的灰尘。
上官夫人一把握住林冉的手腕,直接将手上的镶金帝王绿手镯褪到了林冉手上。
笑眯眯的说,“不要管他,他嘴里从小就吐不出象牙,一张嘴生得好看,活了这么些年,从来没有说出来一句好话。你莫要听他胡扯,我们平时时候都是很正经的。”
林冉了然的笑了笑。
这种时候跑到儿子房间外面听墙角,平时时候正经不正经,她约摸已经知道了。
只是这镯子,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东西,她万是不能要的。
手刚碰到镯子,还没来得及褪,被一只手拦下了。
上官修握着林冉的手,说,“还什么还,打扰了我们的清净她还没赔呢。阿冉,你是没明白母亲的意思,这镯子不是给你的见面礼,是想要堵了你的嘴,留得她上官夫人的好名声。”
“你这泼皮!”
上官夫人虽是骂人,语气里却没有一点儿骂人的意味。
她看着上官修,竟还有些宠溺。
上官修抬手摸了一把林冉的耳朵,又对一边但笑不语的老夫人说,“祖母呢,要不要也给个什么东西堵上阿冉的嘴?”
“你这猴儿惯会算计,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嘴巴厉害也就罢了,眼睛还这么毒,浑身上下就这么一件值钱的玩意儿,被你一眼就看去了。罢罢罢,我老了,用不上这么些个东西,我这小心肝宝贝生得这么漂亮,确实是该好好打扮打扮。”
老夫人将耳朵上挂着的一对耳环取下。
林冉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对耳环的,上等和田玉做的,做得很精致,精致不说,几乎保留了玉本来的纹饰,既精致又别致,这才是难能可贵的地方。
这对耳环,比手腕上的镯子还要金贵。
是以,老夫人将耳环递过来的时候,林冉摇头,根本不接。
“小心肝宝贝莫要客气。”老夫人说,“我早就有言在先,这猴儿成亲了,我这对压箱底的耳环定是要送给他夫人的,至于那手镯,曾经我给了我的儿媳,现如今,我的儿媳又给了她的儿媳。都是你该得的,长者赐,不可辞,快些收下才是。”
给儿媳的,给上官修夫人的,既然辗转到她的手里,她必然是不能推辞的。
贵重的东西,却是这样的贵重。
她伸手接了耳环,像是有千斤重,沉沉的,让她有点儿喘不过气。
上官修又看向上官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