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修好像更加清醒了,或者说,即便昏昏沉沉,即便人事不知,也被林冉的一个也最惊得清醒了。
欺骗。
林冉问他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在欺骗她,她都问了,定然是知道了。
有吗?
有的。
那是他战战兢兢,准备藏一辈子的秘密,终究是藏不住的。
上官修看着一下子苍老许多的他的父亲母亲,哽咽着说了一句,“你们走吧。”
这种时候,这样的时候,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只会见证他们儿子的不堪。
既不能让林冉心软,也不能让林冉回头,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
上官止起身,牵着欲言又止,还不愿意离开的上官夫人转身就走,走到门口处,还不忘将房门拉了合拢。
“你要了我吧。”上官修抱着林冉的一只手,哀求着说,“阿冉,就当我求你,我求你啊,求你要了我好不好?从今往后,我再也不犯浑,我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你应当怀疑过,我喜欢的究竟是景云,还是乾临宫的宫主,我实话告诉你吧,他们,我都是喜欢的,都是很喜欢很喜欢。”
林冉的另只手摸摸上官修分明滚烫却又逐渐冰冷的脸庞,继续说,“可我最最喜欢的,是林尽。”
“不!”
上官修一把甩开了怀中的受,后怕的往后退去,因为退无可退,一下子摔倒在了床上。
林冉看着他的失态,笑得越发粲然。
“我大可以一走了之,为什么要回来呢?不是怕景云出事,不是怕景云死,我只是想着,我要是走了,这一辈子,我再也见不到林尽,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他定然会怨恨我一辈子,他在层林尽染等着我,我当然是要回去找他的。”
“什么圣旨不圣旨的,有什么关系,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我本是不想接的,修公子啊,我是真的真的,从头到尾,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和你有什么牵扯,可他要我接。他想要我嫁给你,那我就接,那我就嫁,没有什么比能让他开心更好的事情了。”
“我是真的喜欢他,早在很多很多年以前就喜欢刻,可你知道的,他是哥哥,我是妹妹,我们身上都流着林家的血,我们不能的。我是真的喜欢他,真的爱他,要不是他消失太久,要不是他从来都不主动寻我一次,我这辈子也许就会听他的话,好好留在你身边了。还会有景云什么事?还会闹出一出私奔的戏码?”
“修公子,你是可怜人,我也是,你爱而不得,应当更能理解我的痛楚。你同他关系那么好,不如,你问问他,愿不愿意给我个机会,不求朝朝暮暮,但求他多看我一眼。我爱他,真的爱他呀。”
上官修双手捂住耳朵,不欲去听林冉的话。
眼泪却是不争气,一个劲儿的只往下流。
他甚至连一句别说了都说不出口。
为了报复他,林冉居然连这样不为世俗所容的话都说出口了。
她是真的狠,太狠了,永远知道怎么样坐会让他万劫不复。
扎在他心口上的几刀不算什么,真的不算什么。
明知林尽也是他,故意说她喜欢林尽,说她爱林尽而不得,比扎他多少刀都痛。
他用一道圣旨骗来了她,她给她期许,在他沉溺温柔陷阱时候逃离,让他一辈子都再也不敢相信她的温柔。
他用林尽的身份逼迫她走不得,她就说她对林尽爱而不得,往后余生,林尽二字,势必是扎在他心口上且不可能拔掉的刺,
他要的她的温柔,再也不敢要了。
他要的她的爱,再也不敢爱了。
所有他渴望的一切,越渴望,就越害怕。
这比她任何的惩罚都要残酷。
“阿冉,你杀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