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连一道:“能否让我上屋顶看一看?说不定煮锅里的东西就是猫在上面排泄,滚落下来的。”
王婆忍不住抬头看屋檐,立时便有些心虚,这小白脸说的还真有可能,她说不准是真冤枉了郓哥。但她毕竟一把年纪,也不能在这些人面前掉了面子,就恶声恶气道:“看什么看,我又没梯子,等下你摔下来还不是我的事儿!”言罢,瞅着郓哥又骂:“你没事杵在我门前作甚?想偷东西?!”
金连一看王婆这反应便知道此事解决了,只是王婆对郓哥还差句道歉。
郓哥本想来买两个茶叶蛋给家里老爹,谁知平白挨了王婆的打骂,现下事实清楚了,王婆非但不认错还骂他,他可不干:“老猪狗!你冤枉了我,现在还不道歉?”
王婆瞪眼:“小猢狲你还登鼻上脸了是不是?快滚,别挡着老娘开门做生意!”
郓哥气不过,又要和王婆理论,却被金连一拉住了。她看着王婆笑呵呵道:“既是你错了,也该同这位小兄弟说声抱歉,若不道歉,咱们今天的事不算完。”说完她拿起王婆门口的一个茶杯,在众人眼前展示了一番,然后生生用手捏出了裂纹,再放回桌子时,轻轻一碰茶杯便碎了。
金连一露的这一手令众人都噤声了,王婆看她笑呵呵的,眉眼却极锋利,不觉胆寒,这小白脸不简单。于是只得同郓哥说了声抱歉,便灰溜溜进屋拉上了帘子。
郓哥于是对着金连一完全星星眼了:“好哥哥,你可真厉害!”
金连一摆了摆手,谦虚地说:“没什么,诶,大家也都别凑到门前看热闹了,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去吧,回去吧!”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她一直谨记这点。
她这一说,王婆都不在了,众街坊邻居没热闹可看,俱都散了。
郓哥从地上提了篮子,臂上挽着竹篮,从里拿了个雪梨给金连一:“好哥哥拿去解解渴,还不知哥哥的名姓?”
金连一也不客气,接过雪梨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咬了口,果然汁多清甜,“我姓金,名连一,连接的连,一二三的一!”正是任何案件的真相只有一个,侦探身份就是她与案件真相的连接点。
郓哥喜道:“我见哥哥面生,哥哥不是阳谷县人吧?”
金连一吃着雪梨道:“不是。”
郓哥在旁为难了起来,也没管金连一有没有听:“哥哥今天帮我解围,本该请哥哥吃顿酒,只是我没钱,只能请哥哥吃个雪梨,哥哥万勿见怪。”
金连一啃完了雪梨,正想找个垃圾桶扔,结果她左看右看,路边根本就没有垃圾桶。她是不能要求古代的基础设施做的和现代一样好。
“哥哥要扔梨核就随便扔在路边,不扔路中间就行。”郓哥机灵,一眼看出金连一的心思。
金连一只能随手扔在路边,心说原世界的她可是个文明人,不随手乱扔垃圾,现在这是特殊情况。
郓哥又道:“哥哥来阳谷县作甚?”
金连一心说当然是来赚钱,不过真靠破案来赚钱,那就等着喝西北风吧。她于是拉了郓哥到巷子里,小声问:“你可知道有什么赚钱的路子吗?”
“哥哥是来发财的啊,”郓哥脱口而出,他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有的,要说咱们阳谷县的大财主,自然是西门大官人。若能到西门大官人手底下做事,钱绝对少不了!”他要不是年纪小,兴许也能给大官人做事了。
西门庆吗?金连一心想水浒里西门庆是开生药铺的,好使枪棒,类似暴发户兼地头蛇,确实有钱。金瓶梅里他就更有钱了,不但开生药铺,还放官吏债。能去他手底下做事,钱是能赚到,但肯定要干一些违法犯罪的事。金连一不免犹豫,郓哥看在眼里,以为他是苦于不知怎么投身西门大官人,便拍了拍金连一的肩膀:“好哥哥,你放心吧,西门大官人我可熟了!他这会儿应当在狮子楼吃酒,我带你去见他!”
“啊?”金连一还没反应过来,郓哥便拽着她一路直往狮子楼奔去。
狮子桥下酒楼,郓哥和金连一被拦住了。酒保鼻孔朝天,对一幅落魄样的二人没好脸色:“这地儿也是你们能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