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明月哭笑不得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您就别担心了。”
师夫人又不放心地叮嘱道:“你那故事也少写,让人知道了对你名声不好。”
这一点师明月就不能苟同了,但她也懒得和母亲争辩。她不单是写鬼怪,而是用鬼怪来写人心,传播警世道理。不过若让人知道,说些风言风语,她倒是不会在意,但她父母都是好面子的人。所以她一直小心行事,以笔名玄兔先生对外,一切事务都由她爹的弟子王禛来处理。玄兔是月亮的别称,这也是她的小心思。
不久,婚礼这天终于到了,师明月到盖上盖头那一刻才开始有些紧张。毕竟是人生大事,说不在意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坐上花轿,一路吹锣打鼓,好不热闹。
到了深夜,师明月在新房等了一晚上。安安静静的,连茵茵问她饿不饿都不理睬,其余人还以为新娘子是紧张,其实她一直在想以前看过的一篇鬼新娘的故事。早上化完妆照镜子,镜子里她浓妆艳抹,嘴唇当真红的似血一般,有种阴森森的感觉。她甚至穿着大红的嫁衣在镜子前照了许久,铜镜映出的她简直和往日全然不同,雾蒙蒙的一身红嫁衣,眼神似哀似怨,她搔首弄姿了半天,把旁边伺候的茵茵看得毛骨悚然,忍不住说“小姐你别这样了,我瘆得慌。”
师明月便一下子恢复了正常,心想这简直是绝佳素材!于是她便构思了一晚上。
外面这时传来一阵骚动,新郎终于来了。
屋内伺候的人见了大皇子来,纷纷行礼:“殿下。”
“都下去吧。”温润好听的声音响起。
下人们退了出去,傅月理缓步走到了师明月的身旁,掀起了喜帕。
师明月被盖头闷了许久,终于见了光,缓缓抬起头正对上傅月理的白瞳。
好美的一双眼睛!师明月的第一个念头便是如此。她心想傅月理的眼瞳压根就不像别人说的那样吓人,而是漂亮的浅银色。她曾在一本古籍里看到传说玉龙雪山有种银狐,瞳色就是白的。她不由仔细打量起对方的面容,傅月理的确如别人所说生得十分清俊秀雅,五官端正。不过他似乎是体弱,那脸白的好像擦了粉,人也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一样。
傅月理掀了喜帕后,颇有些拘谨。此刻二人相望无言,师明月想起对方并不能看到她,有些尴尬地开口:“按流程,我们是不是该喝合卺酒了?”
傅月理一愣,点头说:“是”。
师明月便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下了,想想还是回去一把抓住了傅月理的胳膊说:“我扶你过去。”
傅月理又是一愣,说“好”,就起身被师明月拉着坐到了椅子上。
手抓着傅月理胳膊的时候,师明月心想他还真瘦,胳膊都跟她一样细。但对方一站起来,她不禁有些惊讶,傅月理个子很高,高她半个头。师明月前几年个头蹿得很快,现如今和她爹一样高。父母还常叹气说以后万一找个女婿比她矮可怎么办呢,现在二老倒是不用担心了。
桌上摆着精美的酒壶和酒杯,师明月给两人倒了一杯,把一杯放到傅月理手中:“来,喝酒。”
傅月理好像很紧张,耳朵尖都泛着红,局促不安地点了点头。
师明月见了他那样子,暗暗觉得好笑,自己那点紧张都没了,和他喝了合卺酒。
酒杯放下,接下来该洞房了。
师明月不自然地咳嗽了两声,“那个,我今天刚好月事来了,不宜洞房。明早咱们要早起呢,现在就睡吧,我来铺床。”
她没说谎,一大早起来发现月事来了,她娘和丫鬟们都想撞墙了。说新婚这天月事,不吉利。师明月还觉得好笑,往日她娘还说她写的玩意儿都是迷信,怎么来个月事又说不吉利呢。
傅月理的脸一下子全红了,低下头说好。
怎么这么容易害羞呢,师明月不怎么习惯,自己先去卸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