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那里的黑暗不归自己管,死一个泼皮就死一个吧。
他这里点名,坐在斜对面二楼布幔后面的王公公却有些惊诧:“怎么,一个粗汉小旗竟然还识得字?”
百户朱晨光赶紧躬身小声禀报:“赵兴不但会读能写,而且字写的还算方正规矩,却是事实。”
既然上头已经透露出了对赵兴的关切,那么锦上添花的事就必须做,等以后万一赵兴发达了,说不得还能提携提携下自己呢。
“难得,难得。”王公公笑眯眯的再次端起茶碗,轻轻的浅喝,眼睛却依旧盯着赵兴,耳朵更是支楞起来,生怕漏掉赵兴的每一句话。
赵兴点名完毕,一拍大腿:“当初,那过街虎当街呼喊前门一片都是他的天下,那就是实实在在的谋逆,却正是我锦衣卫所辖,而你等竟然随声附和,被本官现场抓了你等,你等可有什么说法吗?”
下面一群泼皮当时连连喊冤叫屈,虽然明明知道那不过是自己家老大随口一说,但说的地方不对,说的时候,身边的人不对罢了,才有了这撞天的冤屈。但人家嘴大,自己嘴小,怎么能分辨得清?再说了,人家锦衣卫为了业绩,平白的还要捏造人造反呢,自己等倒霉,以为锦衣卫即将失势,难免得意忘形,该。
赵兴再次一拍大腿:“那个孙二见事情败露,又见本官拿人,当下不惜杀死同党以灭口,孙二,你可认罪?”
当时孙二爬上几步,却被帮闲扯回:“大人,大人啊,冤枉啊,我们跟着过街虎不过是欺负写商户,那些保护费过活,我们哪里敢造反啊,还在这天子脚下造反,您老借我一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啊,当时和大人冲突,实在是莫名奇妙啊,我抡板凳打人,只是无巧不巧的正好砸中了过街虎,也不是成心,大人,您可是都看见的啊。”
赵兴冷笑:“若不是我亲眼得见,亲身经历,怎么知道在这天子脚下,竟然有人造反,竟敢有人杀人灭口?”
“不是啊大人,我们怎么敢造反,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大人啊,那都是过街虎一时顺嘴胡说,不关我们的事啊。”底下的泼皮一起喊冤叫屈,但其实说的也是实情。
这时候,一个帮闲早就不耐,对着赵兴提醒:“大人,证据确凿,叛逆却依旧抵赖,难道他们就忘记了我们锦衣卫的百般酷刑?正所谓人是铁,刑具是熔炉,打了,便什么都招了。”
这是好心的提醒,现在都过了一个时辰了,大家早干早回家,只有一顿刑罚过去,要多少银子还不是看咱们说?何必与他们磨磨唧唧的消耗时光?
赵兴闻听,却是轻轻摇头,对着十个帮闲,其实也是对底下的那些泼皮道:“锦衣卫之所以坏了名声,其实还不是自己拿人自己审判,为了拿人的目的,百般刑具齐上,才有了屈打成招的恶名?”
王公公一愣,手中的茶盏就顿住了,似乎他对这样的判断有了什么感悟。
结果他这么一愣,却让千户和百户无比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