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突然一把将他狠狠推开,苏乙狼狈翻滚几周才停下来。
他心神因宫宝森而失守,竟完全没有察觉有人从旁边靠近,也完全没能对这简简单单的一推,做出任何反应。
这是不应该的,如果刚才是有人那倒捅他,苏乙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推他的人是丁连山。
丁连山推开苏乙,抢先把宫宝森抱在怀里。
“宝森宝森”丁连山目眦欲裂,“你这是咋了你这是、这是咋地啦哎呀”
他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宫宝森虚弱地笑着“师哥,杀我者,哲彭人。我是中了小鬼子的毒了,跟耿良辰无关,冤有头,债有”
“我懂我懂你师哥还没老糊涂,你的意思,我还能不懂吗我”丁连山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说你、你你不就是打给我看的吗你想告诉我,这孩子是好样的,不该死你告诉我这孩子什么都好,他该活着你还告诉我,你报仇了,但是你打不过他了,对不哎呦我我还能不知道你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啥屎”
“师哥懂我。”宫宝森欣慰地笑着。
“走,去瞧大夫”丁连山抹了把涕泪,就要抱起宫宝森。
但却被宫宝森拦住。
“鬼子费尽心思才把毒喂到我嘴里,能是大夫瞧好的吗别费心思了”宫宝森喘息着道,嘴角又汩汩溢出黑褐色的血。
“宝森你、你你让师哥咋说你啊咋说你”丁连山泪流不止,痛苦不能自已。
“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苏乙此刻也目眦欲裂,热泪夺眶而出,“您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一场胜负而已,今年不行还有明年您何必啊”
他哪儿能猜不到事情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能猜不到
“是我自己选的。”宫宝森笑呵呵道,“这不是一场胜负,你们都应该懂。我也不是一心求死,我只是想保险点儿,活了一辈子就这么一个奔头,眼看要实现了,不能出半点岔子啊”
“你这老东西你干嘛不跟我们商量啊你为啥不跟我们商量”李书文虎目含泪呵斥道,“一人计短,兴许咱们能想出好办法呢”
“宫猴子一向刚愎自用,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马应涂冷笑,眼珠却通红。
宫宝森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虚弱笑道“应涂,那件事儿,是我错啦,是、是我对不住你”
马应涂浑身如遭雷击,突然泪雨磅礴,“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哭喊一声“羽田大哥”
“能再听你喊我、喊我一声羽田大哥,真好啊”宫宝森欣慰笑着,却边说边吐血,气色越来越差,越来越虚弱。
“你别说话了,羽田大哥,咱们找大夫,咱们去找大夫”马应涂握住宫宝森的手哭泣叫道。
宫宝森想要摇摇头,但就是这个动作似乎都难以完成。
他的目光落在了丁连山身上。
丁连山含泪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宝森,咱们和耿良辰的恩恩怨怨,从今天开始,一笔勾销”
宫宝森喘息着,费力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胸膛。
丁连山急忙把手伸进他的怀里,掏出一封书信来。
信封上没有写任何字,但想来,这是宫宝森最后想说的话。
“宫师傅”苏乙凑到跟前,巨大的悲恸让他难以自抑,泪水止不住滑落。
宫宝森用悲悯的眼神看着苏乙微微摇头。
“无、无憾啦”
这是他说出的最后三个字,便带着笑容闭上了眼睛。
一代宗师宫宝森,就此溘然长辞,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