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如杞脸上挂起笑容:“三年不鸣一鸣惊人,孙阁老自被阉党弹劾去职之后,三年归隐,如今出山,就带了三个人,其中之一,如今是永平兵备使茅元仪,其二就是贾登科,如今在秦承祖麾下担任副将。这第三人,就是全旭,如今在天雄军麾下担任参将,这个战功,足够他升一级吧?”
“升两级,不过分!”
张鸿功苦笑道:“别看全将军年轻,他总镇一方,俺服气!”
诚如耿如杞所说,此时位于北京城的崇祯皇帝,也快要抓狂了,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发疯。
崇祯皇帝自从登基之后,他兢兢业业,一心想要做一番大事,他灭魏忠贤一党,正在交意气风发,结果后金马上甩手给他就是一计响亮的耳光,直接带着大队马仔杀到北京城下。
偏偏自从九月三十日破关以来,后金军队来到关内已经两个多月了,虽然不像历史上那样横冲直撞,旁若无人之境,二十万大军避战不出,畏敌如虎。
但是,自汤河一战之后,整个所有人马,与后金先后接战,不过胜少败多,皇太极虽然是客场作战,可是,战场上的情报,对于皇太极而言,其实是通明的。
孙承宗多次布置,想要围歼后金军队,偏偏不是这个出问题,就是那个出问题,总是功亏一篑。
整个大明也需要一场胜利来振奋士气,实在是太需要了。
可是,接连的失败,损失不大,却非常气人。
崇祯皇帝气得连饭都没吃,他又又摔了几个碗碟,在这个时候,孙承宗求见。
崇祯皇帝非常信任孙承宗,就立即召见。
孙承宗到来的时候,宫里的小太监还在打扫被崇祯皇帝摔坏的东西,他仿佛没有看到一样,兴奋地说道:“陛下,大喜啊!”
崇祯皇帝有气无力的苦笑道:“阁老说笑,此时哪里还有大喜?”
孙承宗举着一份奏折,道:“大名知府卢象升率领募军一万余人北上勤王,抵达保定府时,兵部侍郎侯恂见卢建斗遣散家财,募民为军,堪称国之干诚,故尔奏请,将其所部一万两千余人马,改编为天雄军,以卢建斗御之……”
崇祯皇帝是知道卢象升的,毕竟到了大名知府这个层面已经是国家重臣了,他早已进入了崇祯皇帝的视野。
崇祯皇帝听到这里,还是难以置信:“孙阁老,您也是知兵的,民壮是什么成色,您会不知?”
“这是大名知府卢象升的奏折,请陛下过目!”
孙承宗掏出卢象升的奏折,递到崇祯皇帝手中。
崇祯皇帝迫不及待的急忙抓起奏折开始观看起来。
卢象升的文采飞扬,洋洋洒洒写了四千余字。
不过,卢象升刻意弱化了天雄军的作用,反而重点吹嘘天雄军前锋参将全旭,他在奏折里声称,全旭者,胡广龙山人,忠良之后,幸得袁可立收为弟子,在国子监就学,在回乡省亲时,得意兵部勤王消息,全旭以每人十亩地的条件,募集民壮两千余人马,组建一支勤王大军北上。
在卢象升的奏折中,全旭是一个遣散家财,忠心为国的大忠臣,全氏一门累世财富被全旭败得净光,他买来一百余门火炮。
在大石河一线中,全旭仿佛古时儒将一样,亲临一线,坐着轺车,指挥麾下部将向后金骑兵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旭乘轺车率两千虎贲奋勇向前,建奴锐箭如雨,旭视若不见,指挥麾下两翼包抄,炮火齐鸣,建奴人仰马翻,乱作一团。战至酣处,旭与贼酋岳托相距不过百步,旭脚下轺车被命中数百矢。旭不惜此身诱敌,建奴中计,待旭麾下长枪兵迂回其后,建奴插翅难飞。最终岳托以下四千五百余被诛……”
这段奏折画面感极强,在崇祯皇帝看着就感觉热血沸腾,他的面前仿佛出现了全旭单薄的身影,那个少年冒着箭雨与建奴浴血拼杀。
卢象升的笔下,全家军将士重伤不退,高呼不惜此身报君王,以身殉国报社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