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些人什么尿性,朱标早就有所估计。
别问,你问就是修德……
之所以问这个,无非是为了接下来的做铺排。
想到了这里,朱标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道:“此番先生之言,令本宫受益匪浅,实在是受教了!”
孔希学脸上也是露出一抹洋洋自得的神色。
这些话,就是万能的药方,甭管怎么说,只要将这些话甩出来应对,你总不能说修德错了吧?
朱标话语继续,道:“只不过先生之言似乎有些不妥当。”
孔希学脸上露出一抹震惊之色,他没想到朱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打脸来的如此之快……
半晌,孔希学脸色有些难堪,勉强挤出一句话语:“还请殿下指教。”
“指教不敢当。”朱标脸上挂着笑意,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架子上看了看,从中抽出一份文书,道:“先生请看,这是当世名家刘基刘伯温先生写的。”
说着,就将那份文书摆到了孔希学面前。
只见上面写到“禹之时,洪涝不减,商汤之时,天下大旱七年,禹汤皆为上古圣王,他们在世之时,仍有灾害,难道是他们德行有失?”
接着后面就是刘基阐述自己的看法,表明上天绝不会因为君王之过,就加罪百姓,因为君王乃是受命于天,代天抚民。就算是要惩处,也该将惩罚加在君王一人身上,岂会连累无辜百姓?
最后刘基得出了结论,这是因为上天磨砺臣民百姓之用,以苦痛加身,则可观其秉性,磨其意志,地方官吏若是能上下一心,带领百姓克服万难,必是能臣干吏,可为君王选用。
相反,这地方上的灾害若是与日俱增,那定然是地方有官员上下其手,有奸臣作祟,才会导致灾祸越发严重。
我他么……
孔希学看完这个,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这刘基是不是有病?
怎么原本是要君王检讨德行的锅,变成了地方官吏身上的锅了?合着地方有了灾祸,那就表示地方有了奸臣?
孔希学感觉这篇文章很不对劲。
关键是刘基是当世大家,在士林之中声名远播,写的这篇文章更是文采斐然,丝丝入扣,完全找不到任何瑕疵的地方。
要对这篇文章进行反驳,首先要有一个声名和刘基差不多的人,其次还要有站得住脚的观点,不然的话,根本不够打。
人家刘基说不定眼皮子抬都不抬,就直接可以团灭了!
可要找到这样一个人,何其艰难?
这天下的能人异士都在老朱手下听用,就算写出来了,老朱能让这样的文章流传出去?
更为关键的是,没有有力的根据,这才是致命的。
连站得住脚的观点都拿不出来,还写什么文章?写出来也是不堪入目。
朱标面色淡然,可是却心中忍笑。傻眼了吧?让你一天到晚修德,修来修去,你老子的德行也就那样,嫖娼都不给钱的,还好意思说修德?
脸呢?
“咳咳……”
朱标咳嗽一声,道:“先生,这篇文章可都看完了?不知先生有何想法?”
孔希学无奈,只能笑道:“刘伯温先生达古通今,学究天人,这篇文章写的很好,很好!”
“噢?”朱标面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道:“如此说来,此次黄河水患,波及山东数县,是因为山东有奸邪作祟?”
不待孔希学回答,朱标就万分肯定道:“定然是这样的。”
“山东乃孔子之故乡,圣贤之地,竟然有奸邪污秽此等圣地,先生勿忧,等父皇回来之后,本宫就向父皇进言,彻查山东,势必要找出奸邪。”
“黄河水患波及数个州县,此等奸邪定然不是小人物,说不定就在孔庙之中,假借圣人之名,鱼肉百姓,作恶乡里,看似忠臣,实乃是大奸大恶之人。”
朱标一边说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瞥了瞥孔希学。
孔希学也是有话堵在喉咙里说不出来,你内涵谁呢?
还说不定就在孔庙之中,瞧你那眼神,不如直接说就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