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小队长随即推开2号病房房间,只见病房里斜躺着三个穿着病号服的男人,其中一人的脑袋和左眼都被绷带裹起来了,左手还吊在胸前。
“这个病人怎么回事?”
“这位患者摔伤了,脑袋,脸面和左手都遭到重创。”杨景诚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他害怕这个宪兵小队长又要拆开纱布绷带,那可就全露馅了。
宪兵小队长走到傅星瀚面前,仔细查看着,伸手要去触碰傅星瀚头上的纱布。杨景诚吓得浑身不停地颤抖起来。
“不要碰我。”傅星瀚见鬼子的手伸向自己,赶紧用日语喊了一句。
“你是日本人?”宪兵小队长停住了手,用日语问道。
傅星瀚索性继续编造,用日语告诉宪兵小队长:“我是日本侨民,我叫伊藤浩树,我出生在奈良,但我在上海生活了快十年了。”
“哦,是吗,这么巧,我也是奈良人氏。“宪兵小队长一听傅星瀚说自己出生于奈良,脸上不禁流露出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惊喜之色。
”真的吗,这可真是太巧了。“傅星瀚一听,也很感意外,没想到自己随口编造的身份居然会如此凑巧,跟这位宪兵小队长攀上了同乡之谊,真乃天助我也,立即流露出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激动之色,若不是左手骨折,他还真想与这位“同乡”拥抱一下呢。
”伊藤君,你怎么不去我们日租界的诊所,而来支那人的诊所治病呢?”
“我因为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一时想不开,跳楼自尽,幸亏被这家诊所的医生所救,所以就一直住在这儿了。”这种编造的理由傅星瀚信手拈来,他心情沉重地用日语把自己的这段惨痛经历告诉了宪兵小队长。
“哦,原来是这样,伊藤君,你可千万不要一念之差就毁了自己,在这个异国他乡能遇到你这个同乡,我感到很欣慰,希望你能振作起来,看来这家诊所的医生良心还不错。好了,伊藤君,希望你早日康复。”宪兵小队长这位所谓的老乡充满了同情,不免多聊了几句。
宪兵小队长又望了望秦守义和阿辉,转过身来问杨景诚:“这两个人是什么病情?”
杨景诚指着阿辉:“这位小兄弟是因为烧伤而住进来的。”
随后,杨景诚又指了指秦守义:“这位壮汉因为发烧导致肺炎,已经住在这儿一周了。”
宪兵小队长打量了一下秦守义和阿辉:“你们的良民证呢?”
秦守义和阿辉将自己的身份证明递给了宪兵小队长,宪兵小队长接过来仔细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异样,便离开了2号病房。
宪兵小队长走到对面的1号病房,想要进入,便用手推了推,发现门被锁住了,便扭头问杨景诚:“这个病房为什么要上锁?”
“这个是VIP病房,房门的钥匙在那位病人手上。”杨景诚连忙解释了一下。
“那这位病人呢?”
“他说他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已经能自由出入了,那为什么还住在这里?他得的是什么病?”宪兵小队长问的很仔细。
“一般的胃病,没什么大碍。”杨景诚看似轻描淡写地说着,但其实内心很是慌乱。
“这个病人是干什么的?”宪兵小队长追问了一下。
杨景诚停顿了一下,开始胡编乱造凌云鹏的身份了:“他是个公子哥,是湖州丝绸厂老板的儿子,跟我有点远亲关系,过两个月他就要成亲了,他父亲希望他成亲之前把身体调理好,所以就安排他到我这儿来医治一下他的胃病。”
杨景诚虽然是名医生,但也受过军统的一些训练,因而在随机应变方面还是胜于一般人,虽然内心很是紧张,但还不至于惊慌失措,被人一眼识破,他不停地搓着手来掩饰内心的惊惧。
宪兵小队长微微点了点头:“你有备用的房门钥匙吗?我们要进去检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