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家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儒生们开始时候其实对陈河也并不是多坏。
反而,他们还说要教授陈河认字。
但终于没有教成。
因为他们被安排到了女闾。
所有人都无心再读书。
读书是手段,是获取荣华富贵,醇酒美人的手段。
当面前有着充足的醇酒美人,看得到获取荣华富贵的可能性,谁还会去读书呢?
儒生们自己也不去看书了。
陈河也没有足够的克制。
他也流连于女闾之中。
他们因此更加熟识了,于是很多被隐藏起来的性格特质随着渐渐熟悉而暴露。
儒生们对陈河也越发差了。
但大家是有交情的。
大家有交情……
陈河咽了一口唾沫。
“我要杀你!”陈河说道:“我想往上爬!所以我必须杀你,要怪的话,你也别怪我,只去怪太子殿下吧……”
陈河给了自己一个理由,然后拿起桌上的陶壶,猛砸在齐子元头上。
“你别怪我,我只是想往上爬……”
“你别怪我,我只是……想往上爬……”
血渐渐凉了。
屋顶上风更大了,干干冷冷的,雪停了之后,就开始刮风了。
风冷如刀。
墨者安坐在屋顶上,拿着温好的酒慢慢啜饮。
怀里不抱些什么,他有些不习惯。
不过,做这种事情,还是不太好抱着孩子出来。
身下的屋子里隐约传出哀嚎声。
安打起了一些精神。
他在等。
等屋里的人出来。
如果,屋子里出来的是陈河与一名儒者,那么他就需要杀掉这两个人。
但若是只有陈河一人出来,那就悄悄地离开。
当然,如果陈河不幸没能出来……安也需要帮陈河完成他所未能完成的任务。
……
“你在做什么?”嬴政烤着火问道。
鞠子洲手中,是上下两个叠在一起的圆柱体石头,石头上有些凹槽,不知道是干嘛用的。
他慢慢推着柄,转动上面的圆柱体。
时不时,加一点煮熟的豆子进去……
“无聊,弄点东西吃吃。”鞠子洲说道。
“这是什么烹法?”嬴政指着鞠子洲手中的陌生器具问道:“这是做什么?”
“石磨,做豆腐的。”鞠子洲回答:“十二月底了,快……开春了,腌肉咸菜吃腻了,做点东西调调胃。”
“你?”嬴政看了看鞠子洲,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小石磨:“你这种人,还会在意自己吃什么吗?”
“我也是人,为什么就不能吃的好一些?”鞠子洲面无表情地反问道。
“呵。”嬴政冷笑,捧着脸坐在床边,拿起一卷竹简,慢慢看起来:“我中午在这儿吃。”
“我是要看看你到底能做出个什么东西来。”嬴政补充道。
“好。”鞠子洲慢慢转动磨盘。
“对了,我刚刚来时带了酒来,你要不要喝点?”嬴政看着书随口问道:“你若是不喝的话,就帮我温一点。”
鞠子洲沉默了一下,点点头:“可以喝一点。”
嬴政挑眉,有些疑惑,但最终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