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兮赌气似的走后,新月盯着池塘里的鱼看了很久,看的游来游去的鱼瞬间四散,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吞入腹中。
她看了许久却没有伸手去抓,看的索然无味了才准备回去,刚一转身就见裴堇夜站在她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转身那一刻,风起,他在笑。
“你方才听见了?”她没来由的往后退两步,抵在了池塘边,下意识问道。
生怕她直接摔下去,裴堇夜赶紧上前,一把搂住她的腰带离池边,“只要你喜欢我,哪怕只有一点点,就够了。”
他不贪心,也不是非要她有多喜欢自己,多爱自己,只要一点点就够了。
陪在他身边,每天都喜欢他一点点,一直一直……
见他真的听见了自己说的话,新月的耳朵瞬间竖了起来,一圈圈的红晕快速爬上脸颊。
“新月。”
她应声抬头,一抹温热猝不及防的落下,眨眨眼看着近在咫尺的人,两只耳朵绷的紧紧的,腰间的手也在慢慢收紧。
池塘里的鱼游过来之后,又散了。
打开窗户往楼下看的人,刚巧看到院子里的一幕,只觉得自己被喂了满满的一嘴柠檬。
那一幕,也不知被多少人看了个正着。
第二天晚上,看到床头柜上摆了两盒计生用品,裴堇夜无奈轻笑。
要是能将某个仍钻到晏兮房里睡觉的猫拖回来,他倒是不介意用一用,只是现在既然已经开窍,可就没那么好骗了。
郊外,风平浪静,春天的气息如约而至。
城内,仍是寒风四起。
谢归锦一连在霁华宫守了好几天,眼睛都熬红了。
“主子,你不会是喜欢这个臭小子吧。”判官笔从桌上飞到了昏迷的秦殊身侧,左转转,右转转,一副嫌弃至极的样子。
谢归锦一听,一掌将它从半空拍到了地上,大大方方的承认,“是又怎么样,喜欢又不犯法。”
这可是她一见钟情的人。
“那他要是醒不过来呢?”她要守着这么个活死人么。
“呸呸呸,乌鸦嘴,你放心,他肯定能醒。”就算面对着种种困境,她也依然坚信他会挺过去,醒来。
判官笔闻言没再发表任何言论,其实很想说,这个人现在困在了他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已经……出不来了。
门外,赶来换班的燕飞听到她自言自语的那一句,顿时歇了推门进去的心,转身坐在走廊里,抬头看向已然偏西的月亮,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燕飞,你怎么坐在这里?”浮生刚从师父房中出来,想来看看师兄的状况,走过来就见他带着满身孤寂坐在廊下。
“她在里面。”燕飞回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继续盯着天上形单影只的月亮。
明明星星有很多,只有它,最孤独。
浮生走近,扭头朝屋内看了眼,看到守在床边好几日的谢归锦,再回头看向坐在外面的燕飞,总觉得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
他也没有贸然进去,反倒坐在了燕飞身边,用一副极其老成的口吻说道:“师姐常说,人啊,就爱钻牛角尖。”
“我没有。”燕飞当即反驳。
浮生撇了撇嘴表示,他还没指名道姓呢,这就开始代号入座了?
随后,屋里屋外都陷入一阵很长的沉默中,最后还是浮生忍不住,打破了这份安静。
“我也是这次才发现,她居然真的喜欢师兄。”而且还不是那种三分钟热度的喜欢。
“是啊,她喜欢。”燕飞接了话,看着天上的月亮,眼中闪着微光。
他一直都知道的,不管是秦殊每次来临安,她的举动,还是她将护身符送出去,藏在背后裹着创可贴的手都无不彰显,她喜欢那个人,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