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那些高谈阔论的年轻人,如今都慢慢变得安静了许多,变得沉稳了起来。读书的氛围好似都变了,这种变化有些难以形容,却又是能切身感受到的,特别是胡瑗,明显感觉太学里这些学生变得敏而好学起来,少了跳脱,多了成熟。
这就好像一个少年从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到了真正开始思考许多问题的青年人。这种变化乍一看并不明显,但也是要经过许多经历才能如此。
以往甘奇到太学来,总能一进门就遇到到处走动的人,比如孔子祥,每次甘奇来,第一个上前来迎接的,多是孔子祥,这一次孔子祥也不知道去了何处。学堂里的朗朗读书声并未传来,却是远远能看到一个个埋头苦读的身影。
甘奇也似乎能感受到这种变化,迈步往胡瑗的房间而去。
案前的胡瑗,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又皱眉思索,就连甘奇在门口的拜见之声,胡瑗都好似没有听到。
待得甘奇再开口“学生甘奇,拜见先生。”
胡瑗并未抬头,而是直接问道“谁谁来了”
“学生甘奇,拜见先生。”
“甘奇”胡瑗一抬头,立马露出了笑容,起身出得案前,口中说道“道坚来了,快快进来,快快进来。”
甘奇作揖一番,走进房内,却见胡瑗直接转头把案上的一叠纸拿了起来,又道“道坚你快看看,看看老夫最近准备著书之文。”
甘奇接过书稿,翻看几番,其实也真看不怎么进去,所以抬头说道“先生,书稿稍后在看,学生此来有事相商。”
“道坚有事,那定是大事,道坚坐着说。”
甘奇落座,然后慢慢说道“学生来时,在城外见得许多流民,成千上万,是那原武县河堤决口所置,学生是想与先生商议赈灾之事。”
“又决口了唉天地不仁啊,赈灾之事,老夫定会在御前去言,官家一向仁厚,朝廷也必然会竭尽全力,道坚放心,朝堂诸公,也会尽心尽力。”胡瑗有一些惆怅。
甘奇点着头“学生也想为这些灾民出一出力。”
胡瑗看着甘奇,心中大概也猜到了甘奇又要掏钱做好事了,便道“道坚若是要出力,老夫也是支持你的,但这种事情当量力而行,灾民何其多,你一人就算倾家荡产又能救得多少,所以但求心安,不必过于强求。朝廷赈灾之法有许多,青壮的会招入军伍,如此可饱一口饭食,老弱妇孺,当会放粮,只待大水退去,返乡继续耕种。年年如此。”
要说大宋赈灾之法,还真是天才的想法,把青壮流民招收入伍,一能避免这些青壮变成贼寇,二能补充军汉,三还能起到赈灾的作用,节约直接赈灾的花费,一举几得。
但是这个办法,看起来是真天才,每每都能解决眼前的问题,却是后患无穷。
不过这个问题也不是现在的甘奇能解决的,便听甘奇说道“先生,学生一人之力有限,但是学生想到了一些其他的办法,所以才想请先生帮衬一二。”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胡瑗开口问道。
甘奇心中,也有个一举几得的赈灾之法,准备与胡瑗细细来说。此时的朝堂之上,诸多相公们也正在仁宗面前商议赈灾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