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陛下,臣秉公而审,判了甘霸赔付其里浑汤药费二百贯。”
甘奇这句话一说,萧扈的面色立马好看了许多。
曾公亮却是有些惊讶,甘奇怎么这么判了
富弼却是一脸的笑,心想,你甘道坚之前说得那么大义凛然,事到临头了也不过如此嘛终究是个逞口舌之欲的小子,却也不敢真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反倒是一直受气的皇帝赵曙,一脸的失望之色,受了这么久的气,到头来白受了判了个赔钱了事
富弼说话了“甘经略倒是见机得紧,头前大言不惭几番,最终也不过如此”
甘奇看着众人的表情,心如明镜,又道“臣又判其里浑强买货物不付钱,脊仗三十”
皇帝的面色变得稍稍好看了一些。曾公亮也点了点头,这还不错。
富弼面色一沉,倒是想把之前的话收回来。
萧扈怒了,准备要说话。
甘奇立马又道“但是臣念得其里浑四肢有伤,省去了二十五下,只判了五下。”
萧扈面色又变回来了不少,却还是对着甘奇开了口“算你识相,却是这五下,也不该打这事没完”
甘奇接着又说“最后却只打了两下。”
萧扈心中发笑,本还以为这南朝大宋不一样了,没想到这南朝大宋,还是原汁原味的大宋,一点没变。陡然之间,萧扈只觉得脸上有光,心中荣耀,这南朝大宋终究还是不敢把北朝大辽得罪过了。这大宋还是知道怕的,又要面子,又害怕。
富弼一脸的嘲弄之色看着甘奇,弄来弄去的,故弄玄虚的,还不是一个怂包软蛋的玩意
赵曙忍不住问道“判了三十,念在有伤,改判五下已然就是轻饶,缘何最后只打了两下啊”
“因为,那契丹人其里浑,挨了两个脊仗,死了”甘奇一说一顿,仿佛说书一般。
满场所有人都愣了。这个弯也转得太急了,死了
“死了”赵曙问道。
甘奇点着头“死了”
“真死了”
“真死了,如此轻判,哪里想到,这契丹人竟然两个脊仗就死在了当场,全无预料啊,两个脊仗打死人,开天辟地头一遭。”
“这”赵曙有些心虚,不自觉去看了看萧扈。
“不可能,其里浑就算有伤在身,那也是四肢有伤,躯干并无伤势,怎么可能两个脊仗就被打死了定是你们宋人有诈,不可能只打了两个脊仗,你们宋人一定要给我大契丹一个交代。”萧扈倒是不在乎一条人命的事情,他在乎的是大辽的脸面。
“萧使不是派了一个人跟着上堂了吗他一步未离,全程目睹,脊仗才打到第二下,就死了。”说完这句,甘奇转头又道“还请冯知府把堂中审理的记录都送与萧使看看,也好让他带回去与人对质一下,免得萧使还真有什么误会。”
冯京手中拿着一大本记录,送到萧扈面前。
萧扈倒是也接过了,随意一番,立马就道“反正我契丹人死在了汴梁,此事你们必须给一个交代否则否则别怪我大辽不仁不义”
甘奇立马答道“赔钱要不要”
萧扈顿了顿,不敢接这话语,这事情,陡然间好像不是他能做主的了,他若是做主拿钱了事,回了辽国,怕是交不了差事,反倒有可能因此获罪,这是国家脸面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