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爱兵如子,实乃我等再造父母”
“相公,您就是我亲爹”
“我等必为相公赴死”
甘奇慢慢站起,举着手,不断把手臂往下压,示意众人不要再喊了。
许久之后,声音才慢慢消停。
甘奇用眼含热泪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之后,点了点头,叹息一声,再也不言不语,转身慢慢走下将台。
呼喊声又起。
“甘相公,保重身体啊”
“甘相公,我等必将辽狗击溃”
空中的号角声响起了,该是备战的时候了。
甘奇,心中一直有一种侥幸心理,江湖搏杀几番,战阵厮杀几回,他从来都是极其幸运的,唯有这一次受了伤。脑袋又晕又疼,似乎这回也把他的那份侥幸心理给弄没了,他今天已然不会上城头了。
这是甘奇个人自私的考量,也还有大局的考量,如果他这个主帅,昨天真的就在城头上被大石头砸死了,那这个战局,这个大局,这个历史,该往何处走
主帅,甘奇已然是主帅了,几十万大军之主帅,大宋半壁江山的人马皆在掌控之内。
如今人心已聚,主帅的影响力与向心力也立起来了,身先士卒的事情,显然没有多少必要了。
今日甘奇,就在城头内壁之下坐着,这里最安全,又能第一时间知道战况,又不会被什么羽箭石块击中。
甘奇这边,完成了自己最后的人设建立,彻底把人心收拢在手了。
另外一边,辽军大营之中,把时间倒回昨日。
太子耶律浚,带着身边一种亲卫,直奔耶律乙辛而去,耶律乙辛正在包扎伤口,陡然间就被耶律浚带着人围住了。
耶律乙辛倒是不惊,抬头问道“不知太子殿下有何事”
耶律浚气呼呼说道“你,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你说,宋人到底为何会把你放回来”
这话倒是把耶律乙辛问住了,耶律乙辛摇摇头“臣实在不知宋人为何会把臣放回来,依臣所想,宋人可能当真是想和谈了,所以把臣放了,便当做是诚意。当时宋人主帅甘奇也是亲口与臣这么说的。但是其中会不会有诈,臣也不敢妄下定论”
耶律浚不信这些,指着耶律乙辛又道“你今日若是不把话说清楚,不把你与宋人的私下交易说出来,你便不可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耶律浚,说的孩子话,带着孩子气,连威胁都这么直白。
耶律乙辛转头四处看了看。
“你不要想着还有人能救你,便是送你回来的那些护卫,我已然教人去拿了,你不说,总有人会说。我乃太子,我在这里,便看看何人敢来救你”耶律浚还是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
“殿下,臣把话都说了,知道的都说完了,便是陛下来问,臣也只会如此回答,不知殿下还要臣说什么”耶律乙辛答着,脸上还带着悲哀与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