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五叔啊,您倒是说句话呀,这父皇今年下的征粮诏,您这封地的粮食是给还是不给啊?”
李元昌则抬起眼皮,瞥了一眼身边这个有些着急的侄子,
依旧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说道:
“恪儿你怎么今年又来了?去年这赈灾粮食你不是才来我府上讨过么?
这草薅了还要等一阵才长呢,你这就盯着为叔一个人啊?”
“哎呀,我说五叔啊,不是我只盯着您一个人啊!
是父皇心系受灾百姓,下旨为这关中平原灾区百姓赈灾啊,
侄儿我也是为父皇排忧解难啊!”李恪说道。
“我说小三儿,你这为我关中百姓征粮的事儿是好事,
既然是皇兄钦定下来的,按理说本王做臣子的也是应该出力,
不过你这让我一个人掏五万石粮食,这也未免有些太过分了。”
李元昌依旧慢条斯理地说道。
李恪见李元昌也并无过多抵触之意,便态度更为恭敬堆着笑脸说道:
“哎呀,五叔,你是朝廷的元老了,这征粮的额度也是按照封王所辖区拥有的田亩数量实际核定的,
五叔您在雍州的辖区封地最多,授的田也是最多的,
因此这征粮诏上您府上要征收的粮食嘛也是最多的。”
李元昌听完后面色瞬间一沉,板起脸来说道:
“哼!你这是什么话?本王的田多封户多不假,可你也不去问问它们都是怎么得来的?
是本王跟着这可是我跟着太上皇一刀一枪拼下来的!
要是照你这说法,谁为国家出的力最多,流的血最多,那活该要做这冤大头了!
天底下有这样的道理吗?”
“哎呀,五叔,话不能这么说嘛,侄儿知晓着您跟着皇祖当年征战沙场,
走南闯北立下赫赫军功,这些封地都是您实打实地真刀真枪的换来的,
去年也确实是侄儿不对,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五叔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侄儿置气了嘛!”李恪笑着说道。
“哼!你还知晓去年的事儿,本王都怕是你已经忘了去年在朝堂之上之事!
今年不好好在宫里待着,又跑来这里讨口,
给你说了,本王去年已经皇兄那里缴了封地的粮食,
今年封地上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再缴!”李元昌没声好气地说道。
李恪也是忍住气,尽量和颜悦色地对着李元昌说道:
“五叔,侄儿知晓您的家底儿,这几石粮食对您来说真不算什么事儿。
您德高望重,朝廷有难处,您今年领个头应了这回征粮,
对百姓来说是行了一回善,在父皇那头也是尽了一回忠,
侄儿觉得你对您和对朝廷以及关中百姓都是一件好事儿呀!”
李元昌把手中的茶壶往桌上猛的一顿,面色阴沉地斥道:“
“李恪!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教训起本王来了,
你看清楚我是谁了吗?我可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你的亲叔叔,
天底下只有两个人能教训我,一个是你父皇一个是你皇祖。
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本王告诉你,你有点二杆子楞劲儿不假,
本王也不是软柿子,别人怕你,我不怕!
有本事你再去进宫参本王一本试试看,请皇兄亲自跟我要这粮食!”
李恪听完李元昌这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心头怒火也窜了起来,
“腾”地站了起来,气愤地指着李元昌道:
“你……”
却是半晌也说不出话来。
李元昌也站起来说道:“怎么着,身为皇子家教去哪里了?都敢指着本王了?
本王怎么了?没有本王这些人当年跟着太上皇打天下,
哪有你们这些个皇子们在长安城里骑着高头大马作威作福?
在长安城里你就吆五喝六的,今日居然跑到本王的封地周城撒野来了?”
柴哲威(谯国公柴绍与平阳公主之子)在屋外听闻这主厅的吵嚷声也进来,
看见这李元昌与李恪叔侄二人剑拔弩张地气氛,连忙进来打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