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这时候,包括王师成,王德,郦琼等诸将全都赶来,见刘光世这么惨,全都跪倒请罪。
尤其是王师成,更是向前爬道:“千般罪孽,都是俺王师成的,和都统没关系,要杀就杀我一个人好了。”
曲端哼道:“把你看得也未免太高了吧!官家连童贯、蔡京等人都给杀了,杀你们更是碾死个臭虫似的。”
曲端嘴上骂着,可心里也挺活泛,刘光世有大过,却也有功劳,在赵桓那里,并不流行功过抵消,肯定是要严惩的。
不过看现在的样子,刘光世在部下心目中,还挺有地位的,能主动出来帮他求情。
事实上,这是西军很多将领的毛病,包括曲端也一样,兵归将有,对自己的亲信一定好了,不然谁给你卖命啊!
曲端眼皮抬起,沉吟半晌,一个计划渐渐成型……
“刘光世,你是立了功,但这点功劳远远不够,我现在可以再给你一万兵马,你督兵先取虞乡,随即挥军攻击解州,跟拔离速决一死战,你要是能光复解州,我就替你向官家求情。”
刘光世听完,努力咽了口吐沫,咧嘴道:“曲相公,你给我一万人,我也就一万八千人,拔离速可是有两个万户,而且他还占据解州,最近又收编了不少汉儿军……我这边攻城,势必外救云集,我,我这是死路一条啊!”
曲端呵呵道:“怎么?怕了?你以为赎罪是那么容易的!不过你放心,我自由安排。你统兵向前,每日只行二十里,每天立寨都要严防死守,小心谨慎,万万不要懈怠。如果金人围攻你,务必要守住,自有大军救援!”
刘光世将信将疑,可他也清楚,自己真的没什么选择。
“曲相公,还请你念在老辈人的交情上,一定要统兵前来,可别见死不救啊!”
“别废话了,老子还要去回禀官家,你给我好好带兵!”
曲端匆匆离去,在返回的路上,他已经构思好了一整套作战计划……说来好玩,他替赵桓筹谋了五路反攻的大略,又鼓动赵桓引兵到了蒲城屯驻。
但到了反攻的时候,却只派了刘光世打前锋,颇有些虎头蛇尾的意思。
而更妙的是拔离速派出来的废物,还不如刘光世。
弄成这样的原因,算不上多复杂,就像是莫斯科之战结束之后,下一场要从哪里开打,总要先试探一下,双方都在犹豫,不知道该怎么打了。
宋军的情况很明白,如果在准备充分的条件下,打一场规规矩矩的阵地战,胜算非常大。
但若是失去了主动权,让金人牵着鼻子走,仓促迎敌,基本上就会输。
金人也差不多,他们依旧对自己的骑射有自信,但也知道不能像以往那样,几千人就敢冲几万人的宋军,还能把宋军打得屁滚尿流。
双方都需要认真对待,但颇为滑稽,双方又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官家,臣有个断言,像娄室和银术可之流,他们已经老了,虽然悍勇,但脑筋转不过来,指挥用兵的本事也被看破了,难对付,却不是不能战胜。至于兀术之流,他们年轻气盛,没吃过苦,跟他们的父兄比起来,已经远远不如。真正值得注意的反而是那些实权的万户,他们还没有爬到高位,多年来拼杀出来的本事还在……臣估摸着,日后北伐燕云,这帮人才是真正的大敌。”
曲端侃侃而谈,赵桓起身转了一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碗红枣水,热乎乎的,放在了曲端手里。
坐满了一整年龙椅的赵桓,反而有那么一点洗尽铅华的意思。这倒不是因为他抠门,享受不着好东西,就故意这么说。
其实皇家最讲究的是个气派,说穿了就是装!
比如那些比金子还贵的绸缎衣服,未必就有百洗的粗布透气。
皇宫的御膳虽然种类繁多,但味道也就那样。
无非就是舍得下料,不计成本,熬煮高汤,提取出那么一点点的谷氨酸,然后用来做菜,自然要比寻常百姓家鲜美一些,但究竟能好吃到什么程度,也未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