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自己的心,就像这结了冰的河面一样冰冷无情,他也知道若昀心里同样很难过,但他一点也不想改变,他一点也不想改变……他只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场大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他们就那样坐在那儿,天黯沉下来了,风也吹得越来越大了,夕阳已落到了群山的背后,周围仍是静寂得没有一点人声,就像这个世界,已为他静止了一般。
夜里,烛火下,秦绮吃完晚饭,便坐到了窗旁的桌子书写起来。
天气才晴了一两天,又开始刮开大风来了。
凛咧的寒风刮得窗外的树木和远处的不知什么东西,发出了时而呼啸时而刺耳的声音。
秦绮写着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按照脑海里那些就像屏幕打开的文字,一字一字极耐心极从容地书写着。
白露和秋月就搬了两把椅子坐在她的身边,做着一些女红来打发时间。
白露耐得下心,所以女红也做得很好很快,秋月性子稍有些着急,见小姐自吃了晚饭后,就一直坐在那儿书写,便也好奇得好几次起身去看她在写些什么。
白露见了也只是抬眼看着她们,然后笑笑不理,继续穿针引线地绣着她手里的牡丹花。
而秦绮也没有理会秋月的动静,因为无需她如何思考,所以这话本也是写得十分流畅从容。
秋月见小姐竟然是在写话本,也是稀奇了,心想这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说,小姐是因为这段日子和小二爷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多了,所以也被小二爷喜欢看话本的兴趣给影响了?
不过,秋月又想起了那天早上的事情,二爷也是拿着一本话本坐在那儿看着等小姐醒来。
难道说,小姐这是为了二爷?可是又不对呀,她这些天就没见小姐有想过二爷的时候。
秋月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也没想明白,小姐怎么突然会迷上了写话本子去了?
这些事情,都是那些不得志的人,才会去写来养家糊口的,小姐做这些事情又是为了什么?
秋月正想着,一回头,却又见着了二爷又是那样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就那样站在那珠帘后看着小姐呢。
她吓了一跳,刚想行礼说话,二爷却做了一个手势,她便不敢出声了。
她轻轻地扯了扯还在低着头绣花的白露,然后用眼色告诉她二爷来了。
白露看见二爷进来了,也是吓了一跳,然而也是被二爷做了个不要说话的手势,所以二人便忐忑地放下了手里的女红,一起悄悄退了出去。
顾若棠轻轻拨开了珠帘,缓缓地放轻了脚步走了进来。
秦绮对此毫无所觉。
因为她正托着腮出神,她想起了白天的时候,忽然遇到了赵义的那一幕。
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他穿着墨绿色的锦衣,是那样的与喧嚣的人群有着明显的区别,他抬起眼来看着她的时候,那双眼睛是那样的干净纯粹,没有一点点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