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儒士过来,便从袖子拿出鎏金令牌。
“卑职拜见……”
儒士刚要跪,便被张易之拦住,“东西呢?”
“这里。”儒士从袖子拿出半块铜龟,毕恭毕敬递上。
张易之接过,勘察了底部错金铭文。
甲兵之符,右在皇帝,左在益州。
他点了点头,此行的目的当然不是闲逛,专门为了大都督府的兵符而来。
“为什么不是毕构亲自前来?”张易之语调清冷。
儒士喉咙滚动,艰难开口道:“启禀王爷,大都督府有几位尊客。”
站在张巨蟒面前,才能感受到那慑人的威压,竟让他有些透不过气。
“谁?”张易之问。
儒士如实道:“姓武。”
“呵呵,难道是陛下?她还喜欢微服私访么?”
张易之俊美的脸庞笼罩着寒霜,声音却带着戏谑。
儒士垂头不敢言语,这个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都喜欢前仆后继来送死,也够可笑的。”
张易之眯着眸子,转而凝视着他:
“看样子你是毕构亲信,以后你负责跟我联络。”
“遵命。”儒士恭敬作揖。
………
文会还在继续,众书生大声讨伐张巨蟒,过足了嘴瘾。
杨玄琰见身旁的未婚妻情绪有些低落,似心不在焉,于是低声问道:
“葳蕤,可是身子不舒服?”
好不容易将她约出来,不过她好像对文会不太感兴趣?
“没事。”裴葳蕤摇摇头,斟酌了片刻道:“店铺有点事,失陪了。”
话落跟相熟的好友告辞,直接离开。
“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以前最喜欢文会啊。”杨玄琰追上去,皱眉不解。
裴葳蕤脚步一顿,脑海里骤然浮现一道身影,竟平白生出几分不忿。
一早就下起了雨,大街小巷立时变得朦朦胧胧。
蜀地气候湿润多雨水,这回没起风,雨也淅淅沥沥,却让益州城多了几分婉约的气氛。
张易之站在内院的屋檐下看雨,他也感受到凉气袭人,阴沉的天总归让人心情不太舒适。
蹬蹬蹬——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
裴旻带着一个儒士进了内院。
“王爷。”
张易之转身,深邃目光极为寡淡:
“直接说。”
儒士清了清嗓子,禀报道:“李义珣准备撤离剑门关了。”
“具体时间。”张易之盯着他。
“李义珣的小舅子转告毕长史,称七天后。”儒士低声道。
张易之“嗯”了一声,负手踱步几秒,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益州就靠毕长史周旋了,我不希望出现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此话,让儒士头皮有些发寒。
虽然面前的张易之看起来人畜无害,甚至还透着一股超凡脱俗的风采,不似凡间人。
但人的名树的影。
唯有真正面对他的时候,才能感受到那种恐怖的威压和心悸。
儒士清了清喉咙,郑重无比道:“请王爷放心!”
“很好。”张易之满意颔首,还不忘给一点甜头:
“看到朝廷公文了么?李建成后裔协助我平叛,被陛下封为黜置副使。”
“只要毕长史为朝廷立功,我举荐他进中枢任九卿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