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应天府衙,衙役盯着汹汹的人群,脸上露出胆怯的神情,他们奉命在这里守卫,防止有人撕掉了墙上贴的告示,毕竟南京是东林党人的发源地和根据地。
前来看告示之人,从早上开始,一直到午时,络绎不绝,到处都是议论的声音,这期间也有情绪激动之人,试图要上来撕掉墙上贴的告示,不过这些人都被身边的同伴拉住了。
府衙的官吏之中,同样有东林党人,不过这份告示虽然盖上了府衙的大印,却不是出自于府衙的官吏之手,众人都很清楚,这份告示不可能出自于南京的各级官府,应该是从京城来的那帮人鼓捣出来的。
仅仅半天的时间,告示在南京引发了巨大的风波,到处都是议论的群体,秦淮河,城南城北,上元县,江宁县,不仅仅是各级的官府和读书人议论,就连寻常的百姓,也充满好奇。
钱谦益的名声已经臭的不能再臭,所有的议论都指向了他,连带的就是东林党人,各级官府的官吏很清楚,清算东林党人肯定是皇上的意思,他们见风使舵,如此关键的时刻,绝不会帮着东林党人说话,有些与东林党人不合的官吏,恨不得补上几脚去,南京乃至于南直隶的读书人,与东林党人关系密切之人,想方设法与东林党人撇清关系,与东林党人没有关系的读书人,站在一边看热闹,至于说寻常的百姓,纯粹就是看热闹。
这里面日子最难过的就是大量的商贾了。
商贾不同于读书人,他们想要在南直隶乃至于南方立足,几乎要依靠东林党,所以他们多多少少与东林党人有着密切的关系,甚至就是东林党的骨干,现如今眼看着东林党人要倒霉了,他们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若是不能够与东林党人脱离关系,接下来他们的钱财就要保不住了,性命可能也保不住,所以这些商贾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天启年间,东林党人与阉党之争的争斗,得到了几乎所有读书人的支持,也得到了商贾的支持,那个时候东林党人至少在表面上代表了正义,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东林党领袖钱谦益利令智昏,居然直接干涉皇位继承之人,这是赤裸裸的谋逆之举,不要说本人被杀头,就是株连九族都不为过。
南直隶各级官府倒是相对安静一些,官员毕竟见多识广,不至于短时间之内慌神。
曹化淳和李继周在南京城内采取的行动,倒是没有谁特别关注了。
火瓦巷,某处宅院。
这里距离上元县县衙不过百米左右的距离。
宅院外面被军士围住,寻常人等不得靠近。
坐镇指挥的李继周,眯着眼睛,看着跪在前院的十来人。
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檀木箱子被军士抬到了前院,放置在一起,跪在最前面的中年人,看着这些被抬出来的檀木箱子,眼睛里面带着绝望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