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进又一间酒吧。
这是流行多年的喝法,每间酒吧喝一两杯,然后步行换一个地方,美其名曰“活血醒酒”,谈论起来,就是“咱们要喝哪条街、哪个区”。
喝了半条街,陆林北就已经晕头转向,越是想走直线,越是撞到店门或者行人,惹得枚忘真哈哈大笑。
说来也怪,随着醉意上升,周围的噪音变得悦耳,古怪行为成为友善的表示,在一次扶墙呕吐之后,陆林北明白了买醉的含义:他正在融入众人,融入城市,好像又回到农场,遇到的每个人都是亲友……
可他还是保持一线清醒,抓住枚忘真的手腕,认真地说:“不能再喝了,咱们还有任务。”
枚忘真毫无醉态,拖着陆林北往前走,“让任务见鬼去吧,完成又能怎样?不过证明一群疯子真是疯子而已。”
在酒吧里,枚忘真没再逼迫陆林北喝酒,单独要了一杯,陆林北犹豫片刻,也要一杯。
“怎么又能喝了?”枚忘真略带嘲讽地笑问道。
“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喝。”
“哈哈。”
他们越走越远,拐到临河的一条街上,从这里能望见远处的垃圾岛,隐约能嗅见岛上的一丝怪味,可这丝毫不影响临街店铺的受欢迎程度,客人仍然需要排队。
陆林北见门就要进去,被枚忘真拉回来,“那里可不是喝酒的地方,农场来的傻小子。”
他们进入一间普通酒吧,没有服务员,只有一排排的自动售酒机,扫描人体特征,以体内芯片付款,然后倒出客人选定的酒品。
桌子都被占用,两人站到吧台边喝酒。
“还要喝多少?”陆林北觉得自己快要服输了。
“咱们已经喝了一条半街……算了,饶了你,再喝半条街吧。”
陆林北哼哼两声,努力将酒倒进喉咙里,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跑,去找卫生间呕吐。
过后,陆林北用凉水洗脸,稍微清醒些,对着镜子里的人说:“最后一杯,这是最后一杯,绝不能……”
他带着一腔斗志走出来,想要说服枚忘真也停止喝酒。
吧台边,枚忘真被一名男子纠缠,至少在陆林北看来,那就是纠缠,男子似乎在动手动脚,在酒吧里这是常见的事情。
陆林北稍微再清醒一点,也会上前问个明白,客气地请对方离开,可他只是自以为清醒,体内热血沸腾,连个念头都没转,冲上去给男人一拳。
男人也不服软,挺身还击,两人挥拳互殴,周围的客人停止吹牛与闲聊,拍桌子叫好。
酒吧里没有服务员,却有安全员,两名壮汉像是从神灯里冒出来的家伙,上前将打架的客人分开,然后半客气半威胁地发出警告:再闹下去,就要将他们扔到外面的河里去。
枚忘真将陆林北拽到一边,笑道:“傻瓜,这时候胆子又大了,那就是咱们要找的‘帮手’。”
陆林北愣住了,酒一下子醒了六七分。
对面男子悻悻走来,在安全员的监督下,与陆林北握手言合,“蔡捉武,不打不成交……真姐,他真是你带来的?”
“陆林北,抱歉,我有点……喝多了。”
“呵呵。”
两名安全员满意了,还给三人找了一张空桌,然后消失在某个门后。
枚忘真介绍道:“蔡捉武是一零九零重要成员,同时也为应急司工作。”
蔡捉武长着一张略显浮夸的脸,对刚才的事情似乎还有点介意,摆手道:“不用多说,都是为了生活,资料我给真姐了,这些你们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