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提前过来,在案发现场看了一圈。
虎平涛刚进来还不到十分钟,就已经把案情分析得头头是道,符合逻辑。
张艺轩也是满脸郁闷,他原本预备着把自己发现的问题在案情讨论会上和盘托出,好好享受来自其他人的夸奖,以及羡慕的眼光。
没想到这点小小的心思瞬间被狂猛外力撕裂,虎平涛随便几句话就点破,还添加上各种自己从未想到的问题。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虎平涛似乎是说上了瘾,继续道:“第二个人同样没有报警。他摔了一跤,甚至顾不上清理粘在身上的污血,就慌慌张张逃离案发现场。”
张艺轩深深吸了口气。这动作是他在颓败后的习惯行为,却没留意在鼻孔深处灌注了更多难以忍受的臭味,呛得他一阵恶心,反胃抽搐。
“既然第二个人也没有报警,你凭什么判断他不是凶手?”强忍着胃里的翻腾与恶臭,张艺轩问。
“凶手非常小心,至少到现在为止,我没有发现他在现场留下的痕迹。”虎平涛耸了耸肩膀:“当然,他肯定在死者朱亚军身上留有指纹,可这具尸体早已腐烂,恐怕已经无法从皮肤表面提取。”
王雄杰注视着虎平涛:“小虎,你对这个案子的初步结论是什么?”
“我觉得应该是一起多重谋杀案。”臭味太过于浓烈,虎平涛抬起胳膊,用手背掩住戴着口罩的鼻孔:“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两个在案发后进入房间的人都没有报警。”
他随即补充:“当然,也可能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但这两个人与死者之间的关系都很亲密,非常熟悉。”
王雄杰侧过身子,往房门方向看了一眼:“就因为锁眼没有撬动的痕迹?”
虎平涛点点头:“两名进入者都持有钥匙,要么就是开锁专家。我倾向于前一种。毕竟现在吃“开锁”这碗饭的人不多。”
“熟人作案……”张艺轩摸着下巴,神情疑惑:“也就是说,凶手如果不是朱亚军的亲属,就是很好的朋友?”
王雄杰很快做出决定:“先往这方面查吧!老规矩,调查亲属的同时,还要调查死者的经济情况,尤其是主要收入来源。朱亚军的单位……嗯,爱丽丝鉴定中心那边,就交给唐元负责。这次丁胖子有的忙了,高腐尸体检查起来最麻烦,详细报告恐怕这个星期都不一定能出来。”
虎平涛问:“王哥,我负责哪一块的工作?”
“你和顾德伟一起查监控。”王雄杰道:“现在不比以前,要到处寻找目击证人。有监控摄像头就是好,尤其是设置在小区大门的探头,替我们省了很多麻烦,只要集中精力查找半个月内出入这个院子的人就行。”
……
晚上十一点,从各方面收集到的信息开始汇拢。
朱亚军不是鼎元路一百零七号三幢五零二室的主人。她与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以前在医院上班的时候就在外面租房,后来离职去了爱丽丝鉴定中心,可能是租期未到,暂时无法搬离。为了方便上班,她找了一个出租车司机,商定每月支付两百元,对方每天早上七点半过来接她,把朱亚军送到距离最近的地铁站。